1977年,曹日章在台北縣金山鄉購買逾百甲的土地,創立「金山安樂園」,在歷經近10年的大地工程規劃後,1986年才興建金寶塔,擘畫千佛石窟、安樂寺,建構了一個整合宗教、藝術、人文內涵的景觀墓園,在殯葬市場打出名號,也樹立了台灣地區納骨塔建築與服務的標竿。如今,金寶山已經是頂級墓園的代名詞。台北市殯葬管理處副處長楊羿霖形容,「若要以品牌比喻,金寶山就是殯葬業的Armani。」幾乎所有政商名流,從導演胡金銓、歌手鄧麗君、立委盧修一、音樂家許常惠、偶戲大師李天祿……,都選擇金寶山作為最後的安息處所。分析金寶山成功的原因,曹光澯說:「做這行最難跨越的門檻,其實是心態。金寶山從一開始就沒有短期獲利的期待,再加上幾十年來持續維持『過度投資』的哲學,才能成就在這個市場的領導地位。」
#@1@#他解釋,金寶山創立以後,花了將近10年的時間,為整座上百公頃的墓園做好最基本的水土保持與景觀植栽規劃,從創立到第一座寶塔蓋好,十多年沒有現金流入,但是創辦人曹日章樣樣求好,完全不考慮預算,期間甚至發生過幾次差點周轉不過來的危機。在興建過程中,曹日章嚐盡人情冷暖,在第一座金寶塔完成後,他要求員工把興建工地前一株枯掉的大樹,翻模做成銅雕放在園區內。他對員工說:「因為在我最苦的時候,這棵樹不離不棄地陪著我,它就像我的兄弟一樣。」不過,這些付出並沒有白費,在金寶塔完成後,一掃以前社會民眾對納骨塔的觀感,成功形塑了公園化墓園形象,客戶也就源源不絕的進來。為了進一步強化其形象,金寶山還在殯葬業者的兵家必爭之地──台北市立第一殯儀館附近開設了「金寶軒」。落地玻璃,大廳擺設類似藝術品的雕塑,讓人以為是飯店大廳,當時還曾發生要投宿附近的美麗華飯店(現址已改建為辦公大樓)的外國客人拖著行李說要「check in」的趣事。
#@1@#由於金寶山的成功引起許多同業仿效,在國內帶動一股景觀墓園和宮殿寶塔的風潮,曹光澯說,任何企業想要穩居第一名的寶座,就必須要比第二名作更多的投資,所謂的「更多的投資」就是指「over investment」。曹光澯說,投資是無止境的,也是源源不絕的,舉例來說,在金寶塔、日光苑陸續完工啟用以外,金寶山幾十年來一直在增添設施、美化園區、藝術造景、生態植栽上不斷推陳出新,目的就是讓所有家屬每次來到金寶山都會有不一樣的驚艷感受。他說:「從財務報表上看,我們或許是過度投資,但我們獲得的報酬也是源源不絕的。我敢說,幾乎所有上市公司老闆,尤其有營造背景的,都選擇我們,因為他們看得出門道。」「過度投資」讓金寶山成為殯葬業的第一品牌,也讓金寶山的工作人員,從創辦人曹日章、第二代的曹光澯兄妹、數十年資歷的老幹部,到最基層的新員工,都有一種領導品牌的自覺與要求。」
#@1@#除了硬體上的建設,為了與對手區隔,1997年金寶山成立生命禮儀服務部門,提供殯儀諮詢,也申請ISO 9001:2000的國際認證,成為第一個獲得服務品質零缺點認證的殯葬服務公司,可以說,金寶山形塑了台灣殯葬業的新文化,也創造了一股新的商機。曹光澯說:「一個成功的企業,要做到客戶滿意已經不容易,要做到員工都滿意,也很困難,但我們都做到了。我真正滿意的是,我們的表現,連同業都說好。因為我們不斷把殯葬產品的價值拉高,同業總是跟客戶說,『你看!金寶山的東西多貴,我們才賣多少錢。』」當然,金寶山的成功經驗,也引來許多競爭者。許多後起的殯葬財團,就亦步亦趨地追趕金寶山的腳步,透過全省積極布建的業務團隊,積極主打藝術化、國際化的商品形象,像龍巖人本一面樹立其禮儀專業形象,一面就透過邀請日本建築大師安藤忠雄設計寶塔的公關操作手法,除了打響品牌知名度,也頗有後來居上的聲勢。面對來勢洶洶的競爭壓力,「如何繼續保持領先」就成為曹光澯這個第二代接班人的課題。
#@1@#由於是金寶山集團總裁曹日章的獨子,對曹光澯而言,接班「是宿命也是責無旁貸的任務。」他說,「國外的殯葬業多半也是家族產業,只有家族共識的世代傳承,才能獲得客戶永久的信賴。我想從事這行可以獲得的福報會更多。」不過,他並不是一開始就有這樣的認知。他的父親創辦金寶山時,他才就讀國中,只知道父親很忙,就像一般的孩子,對於父親的事業,他沒有太明確的概念。高中畢業,他大學聯考沒有考好,吊車尾考到文化大學,但讀的不是他有興趣的科系。後來決定出國去讀舊金山藝術大學,學商業攝影,也結識了讀設計相關科系的太太。兩人曾在美國開了一家關於影音版權代理之類的公司,做得也還有聲有色。他父親有一年生病住院開刀,把他叫回來,幫忙看管家裡的事業。不過他只在金寶山工作了1年就離開,「那段時間朋友問我,回到自家的事業工作怎麼樣?我都說『千萬別跟自己的爸爸同一個辦公室』。」不過,他的父親曹日章還是需要他,儘管身體已經康復,但台灣、桂林還有上海的瑣事很多,還是要曹光澯回來幫忙。在幾次進出公司後,曹光澯已經認清了,無論自己的事業做得再得心應手,繼承父親的衣缽、接手金寶山的經營,就是他的宿命。但是,放棄自己的事業是否可惜?他淡淡的說:「畢竟我是獨子,這是我的責任。」為了讓曹光澯接班,曹日章除了不斷耳提面命金寶山的經營哲學與理想以外,也讓曹光澯接手園區的建設工程規劃。
#@1@#金寶山在父親的手上奠立基石,要怎麼保持領先?有沒有開創新局的打算?對於前者,記者問了他對於龍巖人本安藤忠雄設計案的想法,曹光澯信心滿滿地回答,「等他們蓋好再說吧!我們的『玫瑰園』從規劃到完成就花了20年,其實做這行有很多細節,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趕上)的。」他強調,殯葬需要的是長期的扎根經營,靈活的業務手法或許可以獲得一時的成功,但如何維持品牌的永久性與客戶的信賴度,是金寶山唯一關心的事,「用業務部隊打仗的經營,不是金寶山想做的!」至於後者,他亦不同於急於表現自己的企業第二代,曹光澯心平氣和地表示:「我目前只是幫父親『看管』好他的事業,現階段並沒有其他太多的想法。」很明顯的,他不願對自己的企圖心著墨太多。接近曹光澯的人都知道,其實他對於金寶山的未來並非沒有個人的獨到想法,其他競爭對手的積極動作,他也都看在眼裡。對於殯葬產業,曹光澯其實有很多創意,也跟曹日章提過多次,但父親總是不耐煩地告訴他,「現在的金寶山還沒有100分,等現在的事情都做到100分再說!」話題也就此打住。另一方面,曹光澯的幕僚指出,殯葬客戶會害怕太大或太多的變化,如果有些改弦更張的作法或發展沒有事先充分地說明,反而會讓客戶擔心是不是經營模式即將改變?會不會服務品質即將下降?這些不必要的干擾反而會給競爭對手可趁之機。因此金寶山一向是先做好,讓客戶看到成果,才做宣傳。
#@1@#最後談到這個產業的前景,曹光澯眼神透露出興奮的光采:「我們是靠統計數字吃飯的,從數字來看,我認為這個行業至少還會有30年的好光景,比任何明星電子產業的好景氣還要長!」他解釋:「現在我們的客戶多半是1930年出生的,再來是1940年,過幾年,就是1945年以後出生,也就是戰後大量出生的『Baby Boomers』(嬰兒潮)占多數。The good time is not yet coming(好時光還沒來臨)。」那要如何抓住這個即將到來的時機呢?曹光澯說:「我相信我們的服務還有再深化的空間。」由於父親到桂林設置雕塑園區,他也到了廣西的鄉下,注意到連那麼窮鄉僻壤的地方都有台灣發展出來的婚紗禮服店,而且還從婚紗禮服衍生出婚禮顧問等新興行業。他認為有一天,殯葬服務也可以做到這種程度。對於詳細的服務內容與未來的規劃,曹光澯雖然沒有透露,不過,他的幕僚指出,金寶山已經可以幫助客戶製作紀念光碟,還可以協助客戶保存重要的成就紀錄,並設計以往生者為主角的客製化典禮儀式。金寶山員工則指出,除了殯葬的具體服務及規劃,未來金寶山還將從為親人保存記憶,讓金寶山成為家族團聚的場所為努力的方向,拓展金寶山的服務項目。而這也是原先從事影音創意產業的曹光澯所擅長的。對於未來的規劃,曹光澯說:「我相信只要不斷地堅守承諾,從事殯葬業的福報是很大的。不僅我要做殯葬業,以後我的子孫,也都要做殯葬業。」金寶山大事紀1977年 「金寶山」創立,初名為「金山安樂園」1980年 金山安樂園首次參加台北縣政府公墓競賽,獲特優首獎1986年 興建金寶塔,榮獲中華民國建築設計獎1994年 金寶山創辦人曹日章榮獲「全國好人好事代表」1997年 成為全國第一個以零缺點通過ISO 9001的禮儀服務團隊1998年 國際殯葬SCI集團美籍總裁親訪金寶山,並盛讚為「世界最美的墓園」1999年 榮獲經濟部中小企業處頒發之「企業楷模」獎勵2003年 榮獲內政部部長親自頒發之「移風易俗」獎2005年 金寶山經內政部公告為全國生前契約發行之合法業者2008年 金寶軒榮獲北市府殯葬評鑑之優等第一名 2009年 「彼岸」系列雕塑作品於文建會公共藝術獎中入圍卓越獎,並獲全國票選之最佳人氣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