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9日歐元集團必須發放第6筆貸款,否則希臘政府將於12月中旬完全陷入困境而無錢可用,這意味著台股只要撐過月底MSCI季度調降權重的利空,短線上就可以觸底反彈。由於12月有聖誕節,預期歐美主權債的問題應可暫時告一段落,但是根本的結構還是沒能解決,可預見明(2012)年仍籠罩在歐美債信風暴裡。不安氛圍擴散到義西法儘管希臘人民百般不願意接受歐盟的紓困案所帶來的緊縮社福條件,但很顯然的,希臘並沒有太多選擇──即去或留歐元區。希臘新總理帕帕季莫斯表示:「希臘的唯一選擇就是留在歐元區。」希臘反對黨領袖薩馬拉斯表示:「不會投票支持國際援助要求的新緊縮措施。」依舊分裂的希臘新內閣在漫長協商的等待過程,讓市場焦慮不安的矛頭先後指向了義大利、西班牙,甚至法國。義大利10年期公債殖利率飆到7.495%的新高(圖1),西班牙10年期公債殖利率飆到6.975%,打破自1997年以來的紀錄,就債市而言,7%被視為融資成本高到無法負擔的關鍵指標,以至於公債市場已出現無太多買家的情況,其中一個關鍵因素在於民間債權人必須接受希債減記50%的政治現實。這點改寫了教科書對於主權債券屬零風險資產的定義,一旦打破了禁忌,要再重建市場信心就非短短數年可達成,以至於全球資金在最近兩周明顯自原本市場公認屬無風險資產商品移出,尤其是公債市場,導致歐元區邊緣國的公債殖利率屢創新高,歐債危機陷入骨牌效應的惡性循環。其實單就債務來說,西班牙的債務在歐元區屬相對OK,例如義大利負債高達1.9兆歐元,占GDP比重約120%;西班牙卻只有6600億歐元,占GDP比重約60%,歐元區平均債務占GDP比重是85%,事實上要不是西班牙的失業率高達20%以上(約達500萬人左右),不然體質其實相對其他歐元國來得健全許多。歐債進入流動性風險階段如果真要考量債務,其實西班牙的問題是在民間的銀行業尚未從房市泡沫復原,資金缺口大約需要260億歐元,但這數字相對於希債的1300億歐元來說輕微很多。由此可見,歐債危機演變至今,已進入到流動性風險階段,西班牙對德國的殖利率差為482基點,超越愛爾蘭、葡萄牙當時被迫接受國際紓困的450基點關卡,其緊迫性由此可知。事實上,許多公債市場已無太多買家,義大利與西班牙市場只有ECB在場內提供資金。然而德國總理梅克爾否決法國讓ECB作為貸款來源的提案,令歐洲主要國家借貸成本飆漲至歐元創立以來首見新高。因擔心ECB無限量購債,等同於類似聯準會的量化寬鬆政策,雖具有壓低殖利率的效果,但也將加重市場對於通膨增溫的預期;尤其當義大利10年期公債殖利率連續2個交易日位於7%以上,引發市場對ECB債券購買計畫實施效果的質疑,同時也令市場的恐慌情緒明顯上揚。 歐債危機惡化殃及核心國公債,因此德國反對ECB作為財政援助歐洲政府的最後借貸對象,更反對共同支持的歐元債券。事實上,擁有共同貨幣,卻無共同債券的歐元區,的確是需要歐元債券,但如果成真,自然表示德債的地位將被取代,這作為歐元區第一強國的德國來說,自然難以捨棄其既有優勢。於是歐洲金融穩定基金(EFSF)成為唯一的可用選項,但是11月26日,歐盟領袖高峰會雖已決議擴大EFSF規模至1兆歐元,可是如果義大利真的搞到要紓困的地步,恐怕EFSF要擴容到2兆歐元才夠用。市場體認到義大利「大到無法救」;因為它不但是全球第3大債券發行國,也是歐元區第3大經濟體、全球第7大經濟體。顯然這波市場恐慌的蔓延程度已經失去理性,作為歐元區第二大經濟體的法國也被市場看衰,將失去3A信評。EFSF成為唯一可用選項穆迪兩個月來第2次對法國信用評級發出警告,債市的恐慌導致法國借貸成本飆升,德國和法國的公債殖利率利差突破200個基點的整數關卡,也就是2%(圖2、3),創歐元問世以來的最高水準。Euro Plus Monitor(EPM)年度檢測顯示,法國財政健康在歐元區17國中名列第13,其財政狀況在歐元區6個3A國家中排名最低。過去30年,法國每年都未能收支平衡,去(2010)年財政赤字達GDP的7.1%,遠高於歐元區的3%上限,事實上義大利的財政赤字與GDP之比僅4.6%。其實,法國很早就受到信評機構的警告,標普在6月10日以法國未來3~5年人口老齡化,醫療及保險支出的增加為由提出預警,標普表示如果法國未能推進改革措施以解決其過度支出的狀況,該國或在長期內失去其3A債信評級。法國財長巴洛因表示,即使明年經濟增長只有0.5%,法國也可以實現赤字目標。為了確保在經濟成長放緩的情況實現赤字目標,法國政府在近期宣布3個月內第二輪緊縮計畫,其目的就是要確保法國的3A債信評級,避免成為法國總統薩克吉尋求連任的絆腳石。美國朝野對減赤無共識市場不禁會問,法國會是歐債危機的終站嗎?不是,就算不考慮美債,至少後面還有個東歐的匈牙利。IMF和歐盟11月21日證實,收到匈牙利政府40億歐元的金援請求,成為第一個不堪歐元區債務危機拖累的東歐國家。匈牙利的整體債務在9月底時占GDP的82%,2年期公債殖利率漲至7.5%,皆已觸及市場敏感的神經,儘管匈牙利的赤字已降至GDP的3%以下、失業率維持在10%以下,眼看著這波市場恐慌非理性的橫掃西歐國家,匈牙利緊急向IMF及歐盟請求「預防性」金援,但由於匈牙利希望保留政策自主,不願接受IMF和歐盟的紓困條件,因此變數仍在,是個未爆彈。 不過義大利、西班牙、法國與匈牙利,甚至希臘的債務問題,都比不上美債的3A信評愈來愈難保的疑慮。美國超級預算委員會宣布針對10年內削減1.2兆美元財政赤字協商破局,民主黨提出的減赤計畫將對美國富人增稅,遭共和黨強烈反對;共和黨堅持刪減社會福利與醫療保險支出,但民主黨立場強硬。事實上,兩黨的建議措施都互踩了對方的基本教義,自然沒有共識。而歐巴馬會後馬上發出強硬聲明表示,將動用否決權阻擋任何自動刪減預算的措施。就事後來看,三大信評機構並沒有很積極的表示要降美債評等,意味著這個超級委員會其實屬於政治互探底線的成分較大,預告兩黨在歐巴馬的就業振興經濟方案上不會有共識,卻也強化了市場預期聯準會祭出QE3的可能性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