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媽是個活到老、學到老,非常勤快,又有生意頭腦的人。」永慶不動產紅樹林加盟店店長胡宇軒,這麼形容他那個60歲,卻在淡水房仲業屬於「第一號人物」的老媽─杜秋霞。剛說完不久,從淡水上完英文課回到店裡的杜秋霞,頂著一頭酒紅色鬈髮的時髦造型,對兒子的評價卻是「心太軟」,直說當老闆的人,要先控制店裡的收支開銷,有賺錢後再分高額獎金給員工。兒子邊聽老媽教誨,但滾動著大眼珠,眼神不經意地向上飄了一下的動作,似有不太認同的感覺,不過,見他畢恭畢敬地站在一旁,可是充滿著對老媽的敬畏。
#@1@#杜秋霞和胡宇軒是淡水房仲業界名氣最響亮的母子檔。杜秋霞在淡水深耕16年,「杜大媽」的名號幾乎是無人不曉。5年前投資兒子開了2家加盟店,兩人為了錢爭吵的次數卻是有增無減。兒子悻悻然地說:「我們曾經吵到整條街50公尺以內都聽得到,我還一度不想幹了呢!」老媽則說:「吵歸吵,我是在教他,開店做生意,想賺錢,心就不能太軟,我還不是有一回,差點被他氣哭了!」這是一對怎樣的母子檔呢?抱怨歸抱怨,畢竟是一家人。兒子從小看著老媽辛勤為家付出,房子從小屋換大屋,交通工具從二手車變高檔車,直誇老媽有生意頭腦;而看到兒子努力學習當個經營者,她不時點頭表示肯定,只是獅子座個性的她,稱讚的話,不輕易在兒子面前說出口。「獅子座的人愛面子,我順著她,要溝通,就察顏觀色,找對的時間去溝通,後來吵的次數就減少些。」胡宇軒露出「知母莫若子」的那種獨特的自信,杜大媽事後聽了,也笑了笑說:「母子哪有隔夜仇!」胡宇軒是杜秋霞的大兒子,母親刻意的栽培不在話下。15年前,兒子剛退伍,有意踏入這一行,杜秋霞雖然在淡水小有名氣,但她知道,非科班出身的她,沒那個能力帶兒子;再加上她認為,趁著兒子年輕,到正規的房仲業去學一整套功夫,日後受益無窮,因而送他去住商竹圍加盟店學習。
#@1@#兒子也滿爭氣的,扣掉試用期,他在進入住商的第6個月,就做到組長,但好景不常,有一天公司聚餐,他開著老媽的奧斯汀迷你汽車去參加,被認出是杜大媽的車,才暴露了他們母子關係。店東懷疑是杜大媽派兒子來偷情報,要胡宇軒走路,杜秋霞喊冤地說:「我做的案子比他一個店的總量多,哪需要兒子供情報給我,有些屬於竹圍的案子,我還轉介給兒子去接呢!」她所言不假。曾經幫某建商成功銷售60間餘屋,總成交金額高達2億元,同業都報以不可思議的眼光,因為該批房子曾委託某知名房仲代銷,半年只賣出2間。杜秋霞在淡水地區「頂港有名聲、下港有出名」,可說是淡水房仲業界的奇葩。去年底以做滿16年的她,當初會踏入房仲業,是因為外商電子公司移往大陸,她在44歲時面臨中年失業,由於當時月薪達5萬元,在不想成為幫人洗碗歐巴桑的情況下,雖然想做房仲業,但信義房屋及永慶房屋只招年輕人,她只好到蔡豪立委開的大旺房屋做銷售員。不過,每天早上5點起早,從淡水趕到南京東路公司打8點卡上班,雖說下班時間是下午6點,但同事大都10點才離開,等回到家都12點了,她在上了2個月的班,把房仲業怎麼操作的流程都用心了解清楚後,轉往代書補習班補習,半年後就在淡水以跑單幫,幫人仲介房子買賣。
#@1@#自嘲人矮,又沒姿色,但具有歐巴桑親切、愛跟人聊天的特質,只要客戶一叫,即使她在家裡炒菜,馬上趕到客戶那邊,她的勤快與認真,逐漸建立起口碑。杜秋霞讓正規房仲業嚇一跳的作法還包括:淡水街上大大小小的電線桿,都看得到她貼的房屋銷售宣傳單,她也自豪地說:「等那些年輕小夥子注意到時,我早已攻陷全淡水的電線杆。」但又不好意思說:「早期,環保局清潔人員抓的不嚴,我晚上加工,把房屋銷售的傳單、厚紙板做好,白天就去貼,但後來抓得兇,我還曾被當現行犯抓到警察局呢!」「沒辦法,我跑單幫,要讓人找我委託賣屋、買屋,一定要大家都知道我!」她就靠著這套土法煉鋼的手法,讓其他房仲同業不敢輕視她。不僅如此,早期沒有大哥大,在呼叫器時代,她就知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比同業早買二哥大,她誇張地比著二哥大,天線拉起來有40公分長,因為天線愈長,通話範圍愈廣,她從20多公分,一路換到40公分長。清潔隊抓得更兇後,杜秋霞改登廣告,且肯花重本。當別人只在報紙買一單位的小廣告時,她偏偏要買兩單位,把房屋照片登得大大、美美的。「房子就是要拍得美美的,人家看到報紙才會找上門。」她一邊翻著報紙分類廣告的房屋銷售版,一邊分析她的銷售技巧,又說著她每次看到業務員拍的照片不怎樣,就親自跑去拍,為此,還特地去學攝影。
#@1@#杜秋霞是那種「與其動口說,不如起身做」個性的人,像有些大幅看板,她嫌廣告AE沒創意,無法將她要的感覺及效果拍出來,所以她最近正在學美編及排版呢。店裡的女業務員說:「大媽超厲害的,她學上網、學用EXCEL做財務報表及財務分析,比我們這些年輕人還強。」杜大媽有點得意的笑說:「我真的比店裡的業務員還要認真,他們有時太懶,還不太愛動腦筋。」去年下半年房地產不景氣,有些業務員哀哀叫說「不景氣。」杜大媽說她聽了都快冒火;在她的字典裡,絕對沒有不景氣3個字,因為她民國80年開始做房地產,就是房地產最不好年代。她邊說邊搖頭,指現代年輕一輩的業務都不像她那麼認真及勤快,每個月薪水有4、5萬元,就滿足了,有的人就只想坐在店裡等客人上門。
#@1@#她指著腦袋說:「要動腦啊!」像淡水地區有不少豪宅,業務員不能只找淡水人買,應該走出淡水,到台北市去賣,譬如說,士林、石牌,有人住了2、30年老房子,也許到了要換大屋時候,如果能介紹不錯的物件給他們,也許就會到淡水來置屋。因為認為店裡業務員沒她認真,所以她對兒子「寬厚」這些業務員很有意見。此外,胡宇軒是採高額獎金來鼓勵員工,但她卻覺得,獎金可以給,但對店的營收要有相對貢獻才行。母子倆常為此吵架,但她也知道,要讓兒子能獨當一面,即使有時不能改變兒子作法,還是要放手讓兒子去做,因為她也看到兒子跟她一樣好學,會去上各種課程,學習各種企業經營理念。「我有看到,他很努力!」平心而論,杜秋霞說她雖然嘴巴會碎碎唸,但還是看到兒子持續在成長。胡宇軒坦承,老媽還是很包容他,只是愛唸他數字觀念太差,不太懂得抓財務控管,而這其實是有原因的;在老媽投資他開加盟店當老闆前,胡宇軒的工作運並不算好,離開住商後,到國產集團建設部門學土地開發及蓋大台北華城時,卻碰到張家財務跳票事件,後來開全虹手機行,第1年賺錢,第2年卻虧錢。
#@1@#兒子沒說虧多少,老媽則比了2個指頭說:「200萬元。」雖然心疼,但她認為,做生意那有不賠錢的,重要的是兒子在過程中學到什麼?知道老媽用心的胡宇軒,也許是接受了企業經營的新觀念,不見得事事都聽媽媽的看法,但即使吵架所碰撞、激起的火花,他也用心體會。像老媽常跟他說:「別人做20年,你花10年就可以做到,就不要10年做成20年。」雖然杜秋霞並不是科班出身,但16年的經歷,證明薑還是老的辣,也許作為事業夥伴,胡宇軒所面對的壓力不小,但有這麼棒的老媽當人生及事業上的導師,他該慶幸,會比別人少走很多冤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