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3日,早上9點31分,41張益通光能(3452)的股票以1000元的價格在台灣股市成交。許多坐在號子裡的小股民們、坐在看盤系統前的投資專家,哇哇之聲不禁脫口而出,「好像在看NBA頂尖明星球員在比灌籃大賽一樣!」一位股票投資人又是興奮、又帶點惋惜的神氣說。為千元股王重出股海而興奮可以理解,可是這位投資人為何惋惜?原來,他也在2月23日前挪出了22萬元,排隊申購承銷價為218元、承銷數僅265張、中籤率不到0.04%的益通股票。2月27日,這位投資人和另外60萬9千3百多位同好都「摃龜」了,也為沒能及時發現這家股王而懊惱。
#@1@#「像益通這樣的公司,並不是突然冒出來的!」拓墣產業研究所所長陳清文觀察道。也許,益通董事長吳世章並不是太陽能電池專家,但卻稱得上是環保的「投資」專家;他投入生產無污染電動機車多年,但卻在電動機車充一次電要6小時、充滿電後的最快時速只達60公里等問題下,讓吳世章對更關鍵的「動力」──電池、能源產生興趣,而成立了現在的益通光能事業。所以,也許參加有萬分之四中籤率的公開申購,會比中樂透的機率高些,但其實,這些投資人可以有更高的機會,從股王身上大賺一筆財富。怎麼樣才能成為股王?它有一道方程式,那就是:股王=所處產業正大幅成長+老闆只跑客戶不見媒體+年賺一個資本額+受法人青睞的企業。在益通登上股王之際,《理財周刊》分析這一道方程式。從方程式的一端檢視近十年來台灣股王的年譜,也篩選出未來最具「股王相」的企業;同時,也從這一道方程式中,發覺台灣產業,尤其是電子產業的發展軌跡。
#@1@#「每次新股王登基,都代表了台灣電子產業在原有的基礎下,再發展出新的商機。」對台灣電子業非常有信心的陳清文說。1995年4月15日,台積電(2330)成為台灣首支登上股王寶座的電子廠商,當時全球半導體市場規模達1000億美元(約新台幣3兆4000億元),台積電營收突破了250億元、獲利100億元,竟超越了曾是台積電第一位代工客戶的英特爾(Intel),成為全球獲利最佳的晶圓代工廠商。而台積電掛牌後仍沒停止跳躍成長,在接下來的2年裡,獲利率從35%、40%、50%直線上升。就在台積電掛牌那一年,政府以政策鼓勵半導體等產業,以維持國家經濟成長,其所投資金額就高達5,171億元之多。在政府的拉抬下,自台積電掛牌後的兩年裡,整個台灣投入晶圓建廠的總金額超過3千億元之多,包括台積電、聯電、力晶、華邦、世界先進等總共要蓋出12座八吋晶圓廠。而在半導體大廠密集建廠之下,也帶動了周邊產業近1億元的投資,從IC設計、測試、原料到設備供應,莫不呈現和台積電般業績三級跳的盎然「生機」。除了資金往台積電等半導體業匯流,全台灣的「新」知識菁英,一當完兵就幾乎全到台積電等企業所在的新竹科學園區報到。2000年左右,在台積電逾1萬3千多名員工裡,大學畢業者占40.5%,碩、博士以上工程師多達24.5%。其中,有許多是台灣大學、交通與清華大學電機系成績前5%的高材生。而據1111人力銀行的調查,直到去年,仍有71.24%的大學生最想進入台積電工作。在高級人力與龐大資金的養分培育下,去年台灣整體IC業(包含製造、設計、封裝及測試等)超過1兆,而在這產業工作的人口則在10萬以上。當全世界的電腦、手機、相機等資訊產品裡,每十台中就有七台產品的晶片是台灣製造後,「美國業者只要一訂出規格,無論什麼產品,就會想到找台灣業者替他們量化生產。」新光投信副總經理黃俊育說出台灣電子業的競爭力。
#@1@#也無怪乎,近幾年,黃俊育看到一年就賺進一個資本額的企業越來越多,「其中超過70%就集中在電子業。」黃俊育說的,應就是像聯發科、宏達電、陞泰等生命力十足的企業。不過,台灣雖是發展電子事業的沃土,但要在這個腦力競爭的領域中脫穎而出,「老闆或是經營團隊,還是我們很重要的觀察指標。」倍利國際證券自營部協理孫慧芳說。在歷代股王之中,孫慧芳認為,聯發科董事長蔡明介頗具代表性,除了專業知識與扎實技術等基本條件外,蔡明介身上的手機裡,就是聯發科替客戶所設計的晶片,其次是不斷尋求新領域布局。2001年時,聯發科有99%營收來自電腦光碟機和DVD晶片,由於產品太單一,且市場又陷入了血腥的價格戰,蔡明介便投入開發下一個營收新脈─手機通訊晶片。2003年底,聯發科做出了第一顆亞洲製的手機晶片,看到2004年出貨量大幅增加時,蔡明介才確定心血有了回報。只是,在4月26日的法說會中,面對法人詢問04年營收時,蔡明介也只是很保守的說:「大概10億美元(約新台幣330億元)就到頂了。」隔年結算的結果是400億元,比蔡明介透露的還多了70億元。「好的公司是可以歷久彌新的,表現也會一致且穩定。」孫慧芳所說的表現,不外乎就是:這些公司的每股稅後盈餘(EPS),多維持在9至10元以上,而毛利率則能在40%或同業的平均水準以上。像鴻海、聯發科幾乎是年年達到標準的資優生,「只要大跌時,甚至跌到200元以下,投資它們就對了!」孫慧芳說得鏗鏘有力。
#@1@#長年觀察台灣電子產業更迭的陳清文指出,要成為股王的領導者,多半要很國際化,能與國際上一流的公司打交道;其次是產品與技術能力要領先同業一步,甚至是三步;最重要的是,要有足夠的財力支撐。最被外資看好且股價會先上千元的宏達電,在1999年時,有「血緣」關係的威盛都快要登上股王了,宏達電在桃園龜山偏郊租來的廠房做了兩年,徒有技術卻無客戶,不但快把募來的千萬元資金用盡,用紅字寫的3.4元EPS,讓許多股東甚至追上門來要求退股。但當時的執行長卓火土,堅信微軟WinCE系統的PDA手機將是未來電子產品主流,威盛還是立刻付了近3千萬元的開發技術費給微軟,一度惹來威盛總經理陳文琦抱怨技術成本太高。然而卓火土與當時任研發副總、現已接棒為總經理的周永明,還是拉著行李箱到世界各地看展,除了緊盯最新的技術,也「搭」上歐洲的通訊業客戶。2002年,宏達電研發出全球第一款PDA手機Xda,當時英國最大的手機雜誌還以超大的封面標題,將宏達電這款PDA手機封為「手持式裝置之王(King of Handheld)」。
#@1@#而益通則擁有股王另一項共同特質──低調與戰戰兢兢。3月8日,益通上櫃衝破800元那天的下班後,每位員工都收到公司發的一包泡麵,要大家能「居安思危」。而吳世章則一如往常般吃小攤、慢跑,對公司暴衝的股價、自己暴漲到70億元的身價反應平淡。吳世章唯一不平淡的反應,就是在公司市值達250億元,是資本額的100倍之際,打算建議一些早期投資益通的創投業者先進行獲利了結,然後再想辦法引進國外業者與資金。另外,做車頭燈的帝寶董事長許敘銘,常常一忙過頭就睡在工廠裡;做股王快一年的茂迪,已有員工把車換成了凌志(Lexus),董事長鄭福田則依舊開著老豐田上班;陞泰已連續7年EPS在10元以上,業務出身的董事長陳世忠和總經理謝周南卻已開始為2008年布局;另外,鴻海董事長郭台銘、蔡明介也都是拚命三郎。「他們都擁有第一代創業家的精神,像這樣的公司,就不太會失去競爭力,也才有機會做資本市場的贏家。」黃俊育說。
#@1@#然而,產業再好、公司再佳,缺少股市人氣與財氣,依舊成就不了一支股王。無怪乎,孫慧芳會說出「大家都想買,才有可能成就股王」,這是一項不容易達成的條件。像益通,就是以60到80萬元的價差、以新能源的產業利多,讓人人都想買。而1995年台積電、1999年威盛到2000年的禾伸堂,則是在產業與公司獲利成長下,還多了台股大多頭波段的助攻,才得以登上股王。「現代股王還有一個特色,就是股本小、毛利很高。」孫慧芳與黃俊育異口同聲地說;只是股本小的公司,卻也有流通性不足的投資風險。而現代股王還有另一個風險,就是無法長坐王位。近10年裡,股王寶座坐最久的是聯發科,自2001年7月榮登股王寶座後,到2003年9月才一度被大立光短暫取代,但也坐了有27個月之久。其次是廣達,坐了10個月,禾伸堂則稱王8個月。威盛只當了18天股王,衛道與訊連則更短,都只有5天。所以,若想要比市場早一步找出潛力股王,孫慧芳建議,要再檢視公司的產品規畫和出貨量是否順暢,而其所處的產業最好是在有數倍成長的起頭段,股價才會先行反映。
#@1@#但通常投信和外資等法人,在股王還在興櫃、甚至未上市時,就會注意到了,所依據的就是產業成長趨勢與公司的獲利狀況。不過,黃俊育提醒投資人,要特別注意企業在掛牌前一年的產業環境,有些公司連續幾年的EPS都只有2元左右,卻在掛牌前衝到4元;所以,要再從景氣和財務報表重複確認,例如大股東在上市櫃之前,有沒有用個人或所成立的投資公司處理股票。要追蹤大股東和董監持股的變動。「在台灣做股票,不能只看台灣,還要看區域、全球的市場,才能稍稍了解產業是成長還是衰退。」黃俊育說。而也正因為了解全球產業的趨勢,黃俊育對台灣電子業的未來頗具信心。他表示,量產和製造是台灣的利基,「往後一年EPS賺10元的公司還是會不斷出現,但會在關鍵零組件、關鍵IC設計等次產業中出現。」而孫慧芳則特別關注宏碁與明碁的發展,「國際化是台灣電子業的下一步成敗的關鍵!」在業界,有人認為,太陽能產業是因為石油產量變少、價格上漲才成長,不是連續性的發展,且較偏離台灣的主流產業,因而不太看好。但陳清文表示,若太陽能產業未來在客戶拓展上或股東結構上,也像車用電子業一般,與主流電子業連結,仍有可能會不斷地誕生新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