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台灣股市中,能夠上市三年、連續每年都賺超過一個資本額的公司寥寥可數。能讓大家印象深刻的不外乎是:台灣首富郭台銘掌舵的鴻海、蔡明介領軍的聯發科,以及靠著光學鏡片在全世界呼風喚雨的大立光與亞光。但是,不管是聯發科研發的IC晶片、鴻海製造的手機與PC,還是大立光生產的光學鏡頭,與科技業價格變動最大的動態隨機存取記體體(DRAM)相較,還真的是小巫見大巫;所以,能掌握DRAM的變動性,又能從中賺大錢的人,實在是少之又少。只是,令人眼睛一亮的是:在價格變動以及景氣循環快速的動態隨機存取記憶體模組市場,也有一家公司,創下如產業天王一般的佳績,因為相對於其他DRAM廠的大賺大賠,這家小公司成立不過五年,卻幾乎年年賺一個資本額,它會是誰?就不免令人好奇。
#@1@#這一家DRAM模組尖兵,正是威剛科技;帶著威剛一路向前衝的正是董事長陳立白。十多年前,年僅30歲的他,與蔣東濬、曾士龍、沈明東等四人並列台灣DRAM四大天王,連手吃下台灣DRAM現貨市場。一提到記憶體DRAM,馬上讓許多投資人連想到:百億虧損俱樂部。不論是台灣的力晶、茂德,還是韓國的海力士、美國的美光與德國的英飛凌,都曾經歷過大虧百億元的慘痛經驗。舉2001年為例,網路泡沫化後,電腦業大衰退,全球主要的DRAM廠因為過度擴張,造成供過於求,加上產品的應用範圍大致局限於個人電腦;使得前一年大賺百億元的業者,隔一年就虧損一個資本額,當時,台灣六大DRAM廠一年就賠掉了400億元,幾乎可以拿來蓋半座12吋廠。於是,幾乎所有的投資人,只要腦中一想到DRAM股,第一個躍入腦際的就是大起大落的報價,以及產能過剩時可能出現的巨額虧損。但是,在DRAM的狂風巨浪中,陳立白卻玩得起勁。威剛從事生產DRAM模組,本身並不具備上游晶圓製程技術,面對大起大落的DRAM產業,手上可能隨時會有巨額的庫存;究竟,陳立白是如何駕馭風浪,在DRAM產業中,寫下他的賺錢傳奇?威剛在市場上成軍不過五年,營收一路飆高。第一年,威剛的營收就超過十億,創下13億的規模;從此以後,每年保持四成至三倍的成長;去年,更一舉衝突300億元大關。今年,預估可以再向上成長三成,挑戰400億元大關,陳立白誇下海口:「在700億元之前,威剛的營收看不到任何阻礙。」陳立白的信心其來有自。根據Gartner表示,由於未來每兩支手機就需要一張記憶卡,以及消費性電子產品,對於快閃記憶卡的高度需求。這些手機以及消費性電子產品,因為有了快閃記憶體的加持,不但可以隨時隨地存取資料,還可以把各種檔案資料隨時帶著走。
#@1@#Gartner的數據報告,鮮活的反映在今年德國漢諾威的CeBIT展場中,快閃記憶體幾乎成了主秀。在會場上,不論是諾基亞、三星、摩托羅拉等手機業者,還是新力以及飛利浦等消費性電子大廠,都已經把快閃記憶體當作新產品的內建標準規格之一,而且,儲存的容量足足要比去年多出一倍,像去年內建256MB快閃記憶體的手機,今年全部升級成512MB甚至1GB。陳立白就是靠著這一顆只有一個拇指大的快閃記憶體,去年一年就為威剛多帶進了將近百億元的營收。落點正確,使得陳立白總是搶在他人之前。曾與陳立白交手多次的南科副總經理白培霖形容:「眼光精準是陳立白的最佳寫照」。不單單對DRAM價格走勢的敏銳度超級神準,就連產品規格的轉換速度,陳立白的預估數字也永遠比同業還要精確。
#@1@#三年前,記憶體規格從SDRAM準備轉向DDR時,許多模組廠商都不敢壓寶DDR,陳立白卻敢在第一時間大量吃下DDR規格的記憶體,成了市場上除了三星之外,唯一推出DDR記憶體模組的業者;順著低價電腦的風潮,價格非常具有競爭力的DDR規格,擊敗了英特爾力推的Rambus規格,成為主流,陳立白也因此讓威剛開工第一年就賺錢。「與其聽DRAM廠一味高估的市場預期,還不如到威剛法說會上,聽聽陳董怎麼說」,一位每次威剛開法說會就鐵定出席的半導體分析師說。因為日本住友的環氧樹脂廠爆炸(按:環氧樹脂是DRAM封裝的重要原料之一),導致全球DRAM大缺貨;靠著這個機會,陳立白選擇離開老東家華邦,賣了華邦的股票,創立了自己的第一個公司雙隆科技,也建立自己在DRAM產業的地位;隨後,雙隆併入茂矽集團,並改名為勤茂科技;陳立白帶領200名雙隆員工加入勤茂,並擔任勤茂總經理。沒想到,因為在西進大陸投資的策略與大股東們的意見相左,激烈衝突後,陳立白竟然遭到董事會開除,頓時成了無業遊民。失業兩個月之後,陳立白卻孵出了威剛;一路跟隨他的雙隆夥伴,成了威剛的黃埔一軍。提起往事,陳立白雖仍心中有氣,但看著今日威剛每年賺一個資本額,他不免得意:「只能說當時的股東們沒有眼光。」經營企業,每年衝高營收已是挑戰,要每年賺進一個資本額,更是不容易,陳立白如何帶領威剛寫下不凡?「精準的進貨眼光、隨時準備殺價出場的果斷力」,曾經在媒體工作多年,被陳立白挖角進入威剛工作的代理發言人李璨勳,如此描述他的老闆。
#@1@#為了隨時掌握市場變動,陳立白的手機24小時開機。不論是客戶或者供應商,一有問題,隨時隨地可以找到陳立白。在威剛,從上到下貫徹「執行力」;從雙隆時代就一直是陳立白左右手的總經理王根旺自信地說:「威剛的製造效率絕對是台灣第一」;透過與日本山葉(Yamaha)的長期合作,威剛開發出全台灣生產效率最高的DRAM模組生產線;一小時生產將近700條DRAM模組的速度,僅次於全球最大的DRAM模組廠——金士頓的800條,「雖然,生產速度比金士頓稍微慢一點,但是,威剛的成本卻只是它的1/2」王根旺說。
#@1@#員工生產力之高,也至為驚人。去年底,威剛員工人數只有400多人,營收將近320億元,每位員工的年產值高達8,000萬元;這個數字,不但高出台灣的創見、勁永,更比全球第一大模組廠金士頓員工一年產值一百萬美金(折合新台幣3,000多萬)高出了兩倍之多;於是,經營績效真實的反映在股價上,威剛的股價表現總是領先同業,以3月15日的收盤價為例,已經達到90.8元;就算是以品牌為主、強打歐美市場多年的創見,股價也只有威剛的一半左右。外資也非常看好威剛。專門觀察DRAM產業的荷銀投信半導體分析師李懿薇認為,陳立白運用A-DATA與V-DATA的雙品牌策略,讓威剛成功地切入了快閃記憶體的品牌市場;這一步站穩,成了未來三年,威剛營收獲利成長的重要關鍵。一路走來,陳立白快、狠、準的手法,絲毫未變。去年,他看準了對手創見董事長束崇萬在快閃記憶體上的布局緩慢,去年,以低價大舉攻占歐美市場的山頭,使得威剛成了繼美商新帝(SanDisk)、金士頓及美光剛買下的Lexar之外,順利拿下全球第四大快閃記憶體品牌的重要產業地位。陳立白的野心,怎會滿足於此。接下來,他的目標,就是要在三年之內,追上金士頓(DRAM世界第一)與新帝(快閃記憶體世界第一),拿下DRAM以及快閃記憶體模組兩大產業的龍頭地位。但是,陳立白真能如願以償嗎?日前,對手創見董事長束崇萬已經高分貝喊話:為了搶占市占率,不惜將在快閃記憶體模組市場上祭出價格戰。此話一出,讓威剛的股價一路走跌;但是,陳立白卻一點都不擔心。農曆年後,他開始馬不停蹄地展開全球緊密的行程,拉緊客戶與供應商的關係,就是要讓對手找不到任何一點空間可以反擊;就如同陳立白最崇拜的歷史人物——清朝最勤廉的雍正皇帝一樣,他凡事都跑在第一線,全力護衛自己的江山;或許登上全球第一的心願,對於陳立白這一位眼光獨到、又敢賭、敢衝的業務戰將來說,真的不是個夢想而已。
#@1@#在DRAM產業中,談起Simon陳(陳立白的英文名字),確實是無人不曉。十年前,全球記憶體產業大起大落的時期,陳立白曾與前精英電腦的董事長蔣東濬(當時為鑫明董事長)、曾士龍(當時麗維企業董事長,目前是小美冰淇淋董事長)、前群翼科技董事長沈明東等四人,合稱「DRAM四大天王」;在那個年代,這四大天王主導了台灣DRAM市場價格長達十年。在這十年間,發生過二、三次全球DRAM大缺貨。其中一次是因為日本住友的環氧樹脂廠爆炸(環氧樹脂是DRAM封裝的重要原料之一),造成DRAM短缺,很多高科技公司都因為缺了這麼一顆DRAM,整批產品無法出貨。陳、蔣、曾、沈等四人掌握了台灣DRAM近五成的供應量,決定DRAM市場的報價。每天一大早,全市場都屏息以待,等著這四家公司喊盤,有時價格一日三市,不斷飆漲;在當時曾經在短短兩、三個月,DRAM市價就飆高了七倍之多。拜這次大缺貨之賜,陳立白在市場一戰成名;但是,名滿天下,謗亦隨之,那段時間,陳立白被對手恨得牙癢癢地,批評他為:「DRAM產業裡最年輕、最厲害的現貨蟑螂」。時至今日,陳立白依舊活躍市場,成了四大DRAM天王中,唯一還屹立於DRAM模組產業市場、仍持續「呼風喚雨」的靈魂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