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55歲的蔡宏圖,人高馬大,與中信金少東辜仲諒英挺的外表不遑多讓。 但是,因為年紀多了一輪以上,蔡宏圖多了一股成熟男人的魅力,經營事業似乎也多了一份穩重。今年前3季,國泰金每股稅後盈餘1.46元,高居金控亞軍;這幾年,與國泰金互奪金控冠亞軍的中信金,則虧損0.3元,兩者相較,馬上高下立判。論到這幾年的金控併購大戰,中信金副董事長辜仲諒大膽插旗兆豐金;中信證券辜仲強勢入主開發金;台新金吳東亮強勢併購彰化銀行;連富邦金蔡明忠都敢在電信與高鐵版圖上大膽的開疆闢土,唯獨只剩國泰金,在旁靜靜的看著辜家、吳家的動作頻頻,蔡宏圖就是文風不動,毫無出手的跡象。
#@1@#究竟,藏在金控帝國背後的蔡宏圖,是怎樣性格的人?這位長期被封為「台灣首富之子」的霖園集團接班人,他的政商經營術又如何呢? 忍,可以說是老爸蔡萬霖教給兒子的一堂寶貴功課。它也是蔡宏圖能夠毫不沾鍋的遊走在兩岸三地,經營台灣第一大金控版圖的秘訣。 「凡事要忍耐,不要急著想要把它解決,時間自然會解決一切。」這是蔡萬霖不斷告誡兒子的一番話。若將這段話,對照這幾年蔡宏圖經營事業的手法,似乎可看出:這位接班人確實已得到若干真傳。
#@1@#在公開場合露面時,蔡宏圖總是沉默寡言,不輕易說話,無形中讓員工感受到一股威嚴。可是,私底下的蔡宏圖,個性非常活潑、率性,喜歡吃日本料理、看日本劇,而且酒量極佳。可能是為了避免讓龐大的事業體系經營出錯,讓個性爽朗的蔡宏圖,意外養成了「壓抑型」的管理風格。 在事業版圖的擴張上,蔡宏圖相當壓抑;不到適當時刻,決不輕易出手。在經營人脈關係上,蔡宏圖會適度保持檯面上的等距關係,不輕易表態,也不輕易讓政商關係曝光。 論及蔡宏圖的人脈關係,陳水扁總統是他台大法律系的同班同學;但是,卻不見國泰金藉此與泛綠大做文章。另一方面,蔡宏圖出任第一屆壽險同業公會理事長時,當時的副總統連戰、行政院長蕭萬長曾經連袂出席,顯示蔡家與藍營的深厚關係;但是,外界還是很難把蔡家與泛藍間畫上等號。
#@1@#除此之外,蔡宏圖過去這5年多來,已經低調的前往中國大陸訪問過十多趟,並在去年搶灘上海成功,是國內首家保險業者能在大陸設立子公司的業者。落居其後的新光人壽,其登陸作業還是在最近才稍稍露出曙光。不過,國壽這樣的大膽「登陸」動作,卻未見獨派人士高調抨擊,相當罕見。 放眼海峽兩岸,能夠綠、藍、紅三方政黨通吃者,除了前海基會董事長辜振甫以外,台灣大概僅剩蔡宏圖一人。但蔡宏圖除了曾任壽險同業公會理事長以外,幾乎不曾參加過其他的工商團體活動,也很少在公開場合出現。 如果,把時間往前撥個半年,在今年初辜仲諒意氣風發的展開併購兆豐金行動時,國泰金還曾被市場譏評為「裹足不前、行動遲緩的大象」。不過半年而已,國泰金靜靜的加碼合庫銀行,目前持股已接近3%,是僅次於官股的第二大股東。另外,國壽目前占有第一金股權也達4.9%,在沒有捲入各類政商醜聞的優勢下,國泰金已站在併購動作的制高點上。
#@1@#「勢不可用盡,力不可用盡。」這也是蔡萬霖的另一套經營哲學,而蔡宏圖學得有聲有色。大家表面上只看到國泰金不動如山,實際上,卻在悄悄蓄積能量。 兩年前,台灣金融市場處於低利率的危機時,不但銀行定存利率僅在1%邊緣,壽險業更因利差損問題,導致財務負擔沉重。蔡宏圖在日本被台灣媒體問到擁有龐大壽險資金的國泰人壽,如何度過這樣的低利危機時,他說:「環境這麼差,你除了忍耐,還有什麼辦法?」 當時,國泰金控用國泰世華銀行的獲利,來補貼傳統國壽的獲利成長遲滯的狀態。到了今年,當其他消費型金控紛紛在雙卡風暴中擱淺時,因為利率回升而讓壽險業獲利的狀況,也讓國泰金獲利保持穩定。這除了是國泰金控的雙引擎策略布局成功外,不在市道不好時逞強出手的忍耐哲學,也是其中關鍵。 國泰金控手上握有1.9兆元資產,蔡宏圖隨時要出手併購同業,都可說輕而易舉。不過,國泰金曾經企圖染指過的玉山銀、竹商銀等標的,最後都鎩羽而歸,主要因素就是蔡宏圖不願意用強搶的方式併購,寧願壓抑自己,不強出頭。 會讓蔡宏圖如此低調經營事業版圖與政商人脈關係的重要原因,也和蔡家曾經經歷過十信事件有關。1984年,蔡宏圖在美國完成法律博士學位後,即被父親召回,以常務董事身分,跟在蔡萬霖身邊學習接掌國泰人壽;隔年,伯父蔡萬春一夕爆發金融醜聞,關鍵就是蔡宏圖的堂哥蔡辰洲做立委,不當利用政商關係挪移資金所致。
#@1@#當時,蔡萬霖在輿論一片撻伐聲中,勇敢切割與十信的關係,也讓蔡宏圖學到,一切要忍耐、要以大局為重的經營哲學。因此1990年,蔡宏圖以不到40歲的年紀正式接掌國泰人壽董事長一職後,一直謹守「不說話」的低調經營學。 蔡宏圖在大學時代,總是穿著短褲,擔任班上康樂股長的角色;而陳水扁則是戴著黑眶大眼鏡,默默不作聲的人。不過,經歷了一番老爸帶在身邊的接班人養成過程後,蔡宏圖反而變成低調的人物,但是,這卻也為霖園集團開創出兩岸三地通關無礙的金融入場券。 銜著金湯匙出身的蔡宏圖,帶領著父親留下的龐大基業,「如臨深淵、如履薄冰,」因為,他深知,雖然國泰的金融版圖在台灣仍無敵手;但是,根據美國財星雜誌所選出的「500大企業」,在10年間消失了三分之一,「沒有萬年企業」,一直是蔡宏圖戒慎恐懼、引以為戒的事;在市場上,國壽目前雖仍排名第一,但如果踏錯一步,百年基業恐將毀於一旦;每邁出一步,都要非常篤定;沒有十足把握,絕不輕易出手。 台灣,是蔡宏圖立業的根本;上海,則是蔡宏圖大陸夢起飛的開端。15年前,40歲的蔡宏圖自父親蔡萬霖手上接下棒子,並打下一片江山,將擴張腳步跨出台灣;未來15年後,在橫跨兩岸三地,國泰蔡家將站在什麼位置,恐怕是令「台灣首富之子」夜不成寐的頭痛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