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光與矽品,這對台灣封測雙雄,從起家、發跡到經營的「路線」,似乎都充滿了「相對性」。日月光,是從溫州來的房地產集團,在台灣由南往北買地蓋屋致富後,藉第二代轉向高科技發展,因而打造出全球最大的封測代工廠;矽品,則是在基隆進口魚粉等大宗物資的貿易商,由北到中賣遍國內加工廠製成飼料, 因應政府發展政策,也由第二代轉型為台中最具指標的高科技廠。但近幾年,為了布局中國大陸,使得日月光與矽品的競爭增強到「針鋒相對」的程度。2006年底,私募基金凱雷(Carlyle)成功地併購日月光下市,更為雙雄之爭增添戲劇性的變數。過去的6、7年來,日月光走的是由外而內的國際併購,就在納入日本恩益禧(NEC)山形縣封測廠的不久,日月光高雄廠區單月營收突破1億美元,集團營收也超越艾克爾,成為全球第一大封測廠。矽品則是透過與交情匪淺的聯電長期合作,廣納了矽格、南茂、泰林,甚至是與聯電關係密切的京元電、頎邦科技,還有專精封裝基板的全懋,成為一個獨有的虛擬封測集團。只是,在這個競爭激烈、一夕會變天的時代,似乎是保守的人反而能後來居上。在封測設備界,日月光採購的大手筆眾所皆知,但投資越多、折舊越重,也讓日月光在景氣復甦的時候,毛利率爬升速度比不上矽品。
#@1@#當2005年矽品毛利率回到24%至27%的時候,日月光還停留在18%的水準。由於當時正好是繪圖晶片、晶片組甚至部分通訊晶片改採覆晶(Flip Chip)與球閘陣列(BGA)封裝的時期,打線機與封裝基板成為最主要的成本管控。矽品董事長林文伯的虛擬集團架構,目的之一就是有效地進行成本管控。日月光則是在董事長張虔生領導下,先是在集團內的日月宏生產基板,更計畫與華通合資生產,但沒料到與華通的合作案無疾而終,而在2005年5月1日勞動節這一天,日月光的中壢廠卻發生大火,不但造成10人受傷,更損失約1,000萬顆的BGA基板產能。就是在這些狀況不斷下,業界轉單、改採購傳聞不斷,讓日月光市值一度大幅縮水。反觀矽品,雖然沒打算趁火打劫,但日月光產能損失是事實,同時間全球第二大封測廠艾克爾(Amkor)又陷入財務結構不佳的困境,幾家大晶片設計廠商正在如火如荼的轉到基板式封裝,都有不能出錯的壓力,訂單很自然就流入矽品。不過,日月光的恢復速度也相當快。張虔生更痛定思痛,拋開追求營收第一大的迷思,開始慎選訂單,轉為以獲利與提高股東權益報酬率(ROE)為第一目標。果然,在上海基板廠全力支援,高雄廠區快速滿足客戶需求下,日月光的毛利率也從20%一路爬升到去年第三季的超過30%。接下來,卻是另一場競賽的開始。一位封測大老闆就說:「現在封測大老要決定的投資,不是地點,就是產品。海外投資受到政府限制封測西進的老問題,那就剩下要投資什麼產品的選擇。」日月光在記憶體(DRAM)著墨不深,一來是過去DRAM握在美日韓大廠手上,台灣能拿到封測訂單的機率不高,二來是記憶體的價格大起大落,封測廠可能有一、兩季會賺錢,但更多時候產能可能得養蚊子的風險。然而,隨著南科、力晶、茂德、華亞科等成功地讓8吋廠獲利,12吋廠也開始賺錢而打造出規模經濟後,日月光與矽品已經不想再置身事外。邏 輯產品方面,日月光與矽品的競爭力幾乎是不分軒輊,但日月光覆晶產能高,大景氣時候更能滿足客戶需求。
#@1@#過去,nVidia的繪圖晶片封裝訂單,經常也都是以日月光占6成、矽品4成的比例進行分配。但記憶體方面,封測雙雄幾乎都是空白。去年第3季,兩大廠商紛紛放出要切入記憶體市場的風聲,一度導致做記憶體封測的力成股價重挫。在記憶體封測上,日月光改變策略,不走國際路線,而是跟力晶合資設立封測廠,著眼於力晶後續還有四座12吋廠的投資,再加上合資夥伴日本爾必達的日本本土投資,日月光的算盤可說是撥得相當精。只不過,力成也是早期力晶的轉投資,這些訂單日月光無法全吃。矽品則是鴨子划水,先是與南茂開始僅維持轉投資關係,又退出全懋董事會,用行動證明要大幹一場。沒多久,就傳出矽品拿到韓系DRAM廠的封測訂單,儘管矽品不願證實,但不管是三星還是海力士,對矽品來說,這個訂單都將會是天量。尤其,矽品與南茂僅維持轉投資關係,其實是因為矽品在台中廠大量投資LCD晶片封測產能,目前的規模與南茂幾乎不相上下。所以,可以說,矽品在邏輯封測、記憶體封測與LCD相關晶片封測的布局都已完成,配合林文伯謹慎控管的個性,矽品,已經做好最佳的戰鬥準備。但突然間,凱雷宣布要用每股39元併購日月光,由於日月光總市值接近2,000億元,市場都把目光轉向股本較小的矽品,也讓矽品的股價創下6年多來的新高,美國存託憑證(ADR)更是創下掛牌以來的新高,總市值再度與日月光拉近。
#@1@#接下來,林文伯必須面對一個下市後,全球投資布局更靈活的日月光。但林文伯跨出的第一步並不是轉向大陸投資,反倒是宣布大台中地區的300億元投資案。因為他知道,友達等面板廠,力晶、茂德等DRAM廠,甚至龍頭廠台積電進駐中科後,矽品將面對人才被挖角的隱憂,唯有先鞏固大台中的基礎,才能去想再下一步。日月光下市後,儘管有經營上的高效率與決策快速的優勢,但矽品將可穩居台灣封測上市公司龍頭,只要持續在台灣大投資,要籌資、要吸引人才,台股最大封測廠的光環都是助力。未來,未上市的日月光,只能藉由與凱雷的合作擴張,矽品卻可以透過上市公司的角色,在框架中更彈性運作。誰比較有優勢?且看,下一個5年的競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