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5日下午4點,開發金董監改選結果出爐,辜家憑著這次超過55%股權的優勢,取得了可獨立通過重大決議的三分之二絕對多數席次,而以財政部為首的公股陣營在先天持股不如人、後天委託書徵求失利之下,最後僅掌握24%的持股,包括獨立董事在內僅選上五席,約當總體席次的三分之一;中國五千年來,「民不與官鬥」的迷思,顯然已被辜家二少辜仲瑩打破。
#@1@#儘管,財政部的席次占全體董事會比重是維持現狀的三分之一;不過,3年前財政部維持董事會席次三分之一的同時,辜陣營也是三分之一,以董事會結構來看,勉強可稱之為「官民共治」;然而,此次改選之後,辜仲瑩所取得的席次不只在董事會過半,還達到了三分之二的絕對多數,正因為如此,6月15日傍晚,財政部長何志欽、次長劉燈城,以及國庫署長蔡慶年「三巨頭」出面召開記者會時,亦無奈地坦言,長達3年的開發金官民共治,自此宣告走入歷史,「未來財政部對於開發金將只是參與,以公股董事以及獨立董事來發揮監督功能。」儘管辜仲瑩破除了「民不與官鬥」的迷思,但是,在最後關頭,辜仲瑩多少還是放了一點「牛肉」給財政部,包括選完之後,立即改派了2席法人代表,把原來的法人代表人王貞海、王克捷,換成了先前理隆家族派駐在開發金的法人代表蕭峰雄,以及呂桔誠時代派駐在開發金控的官股獨立董事廖龍一。相關人士指出,辜家這一招,出的是高招;作足了面子給別人,但是,卻仍穩穩地掌握了裡子。
#@1@#除此之外,財政部雖然對外指出,未主動提出董座候選人,但實際上,財政部倘若鐵了心,不論如何都不派官股董事長,當初就不會提名林誠一,因為林誠一當公股董事長,幾乎可說是兩方之間最先達成的共識;因此,就算財政部口口聲聲說,因為此次席次只有三分之一,未獲主導權,因此並未提出公股董事長人選,但在外界看來,財政部提名林誠一當公股董事,接下來董事會裡面辜家三分之二董事票選林誠一為董事長,感覺起來實在是「一個作球,一個接球」,絕對不是「偶然」,至少是一種官民之間的「默契」。董監改選失敗,民股還刻意作球給財政部,財政部可說是落入面子、裡子均失的窘境;然而,從頭就盡全力拚開發金選戰的財政部,之所以會落得如此結局,可說是新舊內閣交替、政策轉向的犧牲品。其實,在辜仲瑩直至今年2月底的最後期限,仍未向金管會作大股東適格性的申報時,財政部高層就在內部研議對辜陣營究竟是和是戰;某位不願具名的官員表示,早在去年底,國庫署長蔡慶年曾經藉由合庫董監改選來「操兵演練」,看看公股陣營徵求委託書的能耐如何,但是演練之後發現「很慘」,因此,財政部內部對於開發金「來硬的」更不敢輕言嘗試,比起合庫股權集中,相反的,開發金散戶眾多,委託書更不好收,也更難拚過民股,因此一開始,財政部就希望能與辜仲瑩協商席次分配。
#@1@#然而,當時的蘇內閣包括行政院長蘇貞昌與副院長蔡英文等高層,對於這類的經營權委託書爭奪戰頗為「不食人間煙火」,特別是去年兆豐金董監改選之役,行政院率領財政部硬是扭轉局面,「被去年的勝利沖昏頭了,以為只要官方號召,一定百戰百勝。」相關人士指出,政院高層以為,官方若徵求委託書,在號召廣大券商的加入下,有仍可一拚的勝算。加上蘇貞昌當時要拚民進黨總統黨內初選,卻在治安、經濟、外交各方面都交不出好成績單,最後只能走回老路,打「形象牌」,並不支持財政部初始主談的立場。至於行政院前副院長蔡英文自去年兆豐金改選之後,對辜家就一直有根深柢固的惡感,也對財政部主談的立場相當不滿,因此就在財政部與辜陣營,在3月底左右即將達成辜家過半,而官股可取得略高於三分之一左右席次(席次比約9比6),董事長由林誠一續任官派董事長的協議時,政院突然下達指令,何志欽直接打電話給辜仲瑩,把先前談判內容整個翻盤,從原本席次9比6,要求雙方各7席(各自包括一席獨立董事),剩下一席獨立董事派中間人。情勢急轉直下,行政院高層的臨時介入,使官民雙方的互信基礎破壞殆盡,從清明節過後,雙方再也沒有協商談判,於是最後分頭走上了徵求委託書之路。對於布局開發金的選戰,蔡英文非常的積極,據來自金管會的消息透露,蔡英文甚至還吩咐金管會:「看看有什麼方法可以讓中壽不能投票」;除此之外,蔡英文統領財政部、金管會兩部會,對著辜仲瑩與中信證之間是否屬於關係人的「大股東適格性」問題,一直窮追猛打,包括在5月間,金管會發函詢問中信證董事長陳是辜仲瑩延攬而來,所以中信證應與辜仲瑩是同一關係人。
#@1@#不過,就在此時,隨著民進黨初選結束,也終結了這場財金部會聯手打開發金選戰的危機;因為民進黨新一代人氣王謝長廷不放心讓蘇貞昌手握行政資源,並考慮其輔選的配合度,蘇貞昌黯然下台,蔡英文也隨之離開內閣;取而代之的邱義仁本身沒有選舉壓力,沒必要標榜「反財團」形象,反而要以配合陳水扁總統意志為依歸,助其鞏固、擴張選舉資源。主帥陣前換將,財金部會打開發金選戰的聯盟瞬間「瓦解」,這點從開發金選前的最後幾天,財政部透過媒體放話:「金管會未積極查委託書徵求有效票數、消極檢驗大股東適格性問題。」就可看出。而且,金管會隔天就毫不留情地回應財政部:「中信證與辜仲瑩在法律上並不算同一關係人。」冀使財政部冀望昔日的「作戰夥伴」金管會能在最後關頭伸出援手的希望破滅,最後,財政部敗陣下來。不過,就算財政部敗選,弄得裡外不是人,只要外界不是鬧得太兇,應該不會弄到財政部長何志欽必須下台;畢竟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財政部也只不過是聽命行事;而且,從邱義仁接掌財經事務後所指示「公股應儘量退出金融機構」的方向來看,就知邱義仁並不希望在選前到處得罪人,壞了選舉資源的布局。財政部秉承上意,到頭來,連蔡英文時代所通過的「公股退出金融機構」原則,可能也會全面大翻修;若要何志欽因此下台,也只怕是「換湯不換藥」。民進黨內部人士就指出,「在野黨若要把何志欽逼下來,請便。不過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換上來的人,擺明就是為作官而作官,不會有好的作為!」
#@1@#若綜觀此次開發金的官民之爭,林誠一可說是「左右逢源」的最大贏家;曾經有一個遠古時代關於「蝙蝠」的有趣傳說:當鳥類與獸類打仗時,蝙蝠想兩邊都討好,就告訴鳥類:「因為我有翅膀,所以我不是獸類。」不過,當蝙蝠碰到獸類時,卻又說:「因為我沒有羽毛,所以我不是鳥類。」這個小故事,正好形容了林誠一夾處在官民之間的情況。平心而論,財政部與辜家都需要林誠一。首先,開發金民股對林誠一需要的程度,遠高於財政部,因為林誠一是阿扁的大金主,跟邱義仁也當然熟識,有這麼一個「禮物」從天而降來讓民股「直達天聽」,簡直是求之不得;而對財政部來說,因為林誠一「夠份量」,因此他是很適合的「中間傳話」角色,甚至當財政部面對龐大輿論壓力時,倘若林誠一認同財政部作法,還可以幫忙向行政院高層「說說好話」。林誠一最被外界質疑的,就是開發金「官民共治」的現狀下,身為官派董事長的林誠一,對財政部竟然拿不出開發金股東名冊。使外界一直質疑林誠一對財政部的忠誠度。
#@1@#不過,話又說回來,財政部若換掉林誠一,也不見得會比現狀更好,除了不見得能拿到股東名冊外,甚至還因此失去了與民股對話的管道。此次林誠一對公股方面最大的貢獻,就是公股與辜家談判觸礁時,林誠一曾經不斷當「中間人」傳話。據相關消息人士指出,辜家改派廖龍一與蕭峰雄,作面子給公股陣營,與財政部希望助其取得一席董事的陳敏薰,這項決定並非臨時起意,而是早在股東會召開的2天前,就已經喬好,負責喬事的中間人,就是林誠一;也因此,財政部在6月15日傍晚召開的記者會,就算批判辜家,但力道已不若先前強硬,面對媒體不斷要求換掉林誠一公股董事的聲浪,財政部更是堅守不換人的立場。財政部心中仍期待官派董事長挽回一些面子,以及林誠一在官民之間扮演的傳話角色重要性,由此可見。也因此,林誠一算是此次的開發金官民之爭最大贏家,就算財政部挺不住媒體壓力,換了林誠一這位公股董事;但是,只要能獲得辜家的支持,再加上辜家目前董事會三分之二多數的優勢,大不了林誠一就改當辜家的法人董事,繼續被選任為董事長,位子一樣坐得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