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楊博喻/綜合報導
在手風琴及吉他的演奏下,演員們環繞著舞台走路,沒有任何對白,就像每天從自己身邊走過的路人,毫無交集。隨著音樂加快,每個人的腳步逐漸急促,到最後所有人竟然瘋狂地跑著,突然間,演奏及步伐又慢了下來,音樂緩緩結束那一刻,演員們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形成一個環形,開始講起了故事。這就是《如夢之夢》的開場,身為觀眾,可能一開始不知道要觀看360度的哪一個方向,卻漸漸地習慣跟著故事旋轉,跟著演員、跟著身邊其他觀眾一起呼吸。
賴聲川導演不是為了設計一個特別的形式才創造360度的戲劇,而是360度為了這個劇本而存在。人生如夢,夢如人生,觀賞《如夢之夢》彷彿經歷不同人們的生命,彷彿在你我周遭,一同思考生命這個話題。2005年看過演出的金士傑表示:「很多年想起那種旋轉的的感覺,我都覺得像是旅行一般。當舞台上的人和椅子開始旋轉時,感覺好像走進了一個一輩子都沒有走進的世界。」賴聲川導演在劇中所開展的時空觀,令人歎為觀止,部份觀眾坐在表演空間中央(蓮花池)的旋轉椅子上。就如同朝聖者用順時鐘方面環繞一個神聖的空間,演出中,表演者用順時鐘的方向環繞觀眾,展開一場又一場的人生戲劇。
就多數場景而言,《如夢之夢》跟普通舞台表面上無甚差別,精彩的是舞台上不同處卻同時進展的劇情,那種奇妙的呼應是影視劇無法呈現的。《如夢之夢》中,當年輕顧香蘭(簡嫚書飾演)在舊上海的妓院華麗登場,中年顧香蘭(張本渝飾演)婀娜繞著舞台行走,晚年顧香蘭(蕭艾飾演)則在遠處閣樓上說故事,舞台的虛擬優勢與真實時空被發揮到極致。看過2013年演出的朱光表示:「它基於戲劇這門『時間與空間的藝術』,卻又不受常理裡面時間與空間的限制,完全創造出一個戲劇新時空。」
演過《如夢之夢》的演員無數,除了金士傑外,時一修、朱宏章、謝盈萱、蕭慧文等臺灣劇場資深演員也參與過演出。今年全新製作,由賴聲川親自擔任舞台設計,演員中有2000年首演就參與的徐堰鈴、黃士偉、劉美鈺、周姮吟,2005年就參與的賴梵耘,以及2000年在北藝大擔任舞台組搬大道具的莫子儀、李辰翔,以及這次加入,這些年經常出現在【表坊】舞台的樊光耀、屈中恆、張本渝(2020年演出上劇場版)、簡嫚書等,形成獨特強大的臺灣演員陣容。
在創作《如夢之夢》這22年以來的「抓交替」,唯讀「江紅A」從未換人演出,2000年至今一直都由徐堰鈴飾演:「我從青年演到中年,如今的世界讓我更相信,劇場所傳遞的精神力量,是追求人類相聚時心靈可以感到溫暖與生活的信念。」這次飾演「五號病人A」的莫子儀表示:「五號病人就好像是每個人生活當中都會遇到的『自己』,透過這個戲,跟隨著五號病人的生命旅程以及旅程中遇到所有不同的人,我們可以更珍惜活著的當下。」
「浮生何如,如夢之夢」,對於《如夢之夢》這樣盛大的舞台劇演出,要占用的時間與精力超乎想像,疫情期間帶給表演藝術產業很多的衝擊,但是【表演工作坊】幕前幕後每一位工作人員都期盼能夠將《如夢之夢》帶給更多的觀眾。故事裡述說的是每個人的縮影,演出沒有任何剪輯也無法重來,如同人生,只有走進劇場,才能體會這當中深意。
演出將於12月27日、29日至2023年1月2日、4日至7日,在臺北國家戲劇院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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