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重型機車,許多人首先映入腦海的,大概都是美製「哈雷機車」(Harley-Davidson)的影像。可是對於許多美國人而言,Harley-Davidson其實就是「機車」(motorcycle)的代名詞,至於「速克達」(scooter)或「小綿羊」(moped)這些兩輪機動交通工具,只是義大利人和日本人搞出來的玩具,根本不能稱之為「摩托車」。就像可口可樂(Coca-Cola)或李維牛仔褲(Levi’s Jeans)一樣,哈雷機車不但是全球知名的品牌,更是美國的代表圖像(icon)之一。1969年由彼得方達(Peter Fonda)和丹尼斯哈波(Dennis Hopper)主演的電影「消遙騎士」(Easy Rider)中,哈雷機車被塑造成叛逆、獨立和自由的象徵。然而,在層層的墨鏡、皮衣和紋身之下,哈雷機車其實是非常保守的。
#@1@#儘管哈雷的車主名單中不乏許多影視名人和運動明星,但絕大多數的哈雷騎士都是高所得的企業主管或專業人士。前任美國參謀首長聯席會議主席(Chairman of the Joint Chiefs of Staff)空軍上將理查.邁爾斯(Gen. Richard B. Myers)於2005年9月30日退役當天,檢閱完三軍儀隊之後,居然換上皮衣皮褲,騎著哈雷機車告別40年的軍旅生涯。哈雷騎士經常講的一句話是「當你跨上一輛哈雷之後,你就再也下不來了。」就是這份死忠,讓他們願意將哈雷機車公司(Harley-Davidson Inc.)的標誌紋在自己身上,並千里跋涉去參加該公司所舉辦的年度車主聚會。可是這家有著103歷史的公司現在卻面臨背叛的危機,而且問題竟然直接來自公司的高層主管。哈雷機車公司自從1986年上市以來,公司獲利和股價就一直穩步攀升。哈雷的股價在過去5年中已經上漲了129%,成長幅度之大令其他標準普爾500指數(S&P 500)公司望塵莫及。而去年11月,哈雷更創下每股75.87美元的歷史紀錄,公司的市值目前超過了180億美元。投資銀行Robert W. Baird & Co.的分析師凱雷格‧肯尼森(Craig Kennison)表示﹕「如果哈雷股價在64到67美元之間,我們會更看好它。」在20位長期追蹤哈雷股票的分析師當中,有18位對它的評級是「持有」,肯尼森是其中之一。剩下的兩位分析師中有一位將這支股票的評級定為「賣出」,另一位則將評級定為「強烈建議賣出」。其實當哈雷股價逐步攀上高峰的同時,該公司的七位高層主管--包括董事長傑佛瑞‧布魯斯坦(Jeffrey Bleustein)、執行長詹姆斯‧齊默爾(James Ziemer)、首席法律顧問和財務長等人—也相偕開始大量出脫手中持股,數量之多,創下了該公司內部員工售股的歷史紀錄。執行長齊默爾解釋說,上述出售持股當中有一半是來自一位退休的執行長。他所指的就是董事長布魯斯坦。布魯斯坦在兩天的時間裡總共賣出了960,000股,金額高達6,230萬美元。即使不算布魯斯坦所賣出的股票,哈雷其他主管售出的股票量也高於他們執行股票選擇權所購入的股票量。針對這點,該公司發言人羅勃‧克萊恩(Robert Klein)表示,這些主管是因為個人財務規劃或其他理由才出售公司股票的。齊默爾擁有三輛哈雷機車,他去年賣出了價值770萬美元的公司股票,目前仍直接或間接持有285,000股。
#@1@#總計去年10月到11月之間,哈雷內部人士共賣出了1,517,760股公司股票,價值1.013億美元。而在售股當天以及在此之前幾天,這些主管執行股票選擇權買進了1,402,266股,執行購股金額為5,540萬美元。這一進一出之間,這些哈雷高層主管就淨賺了4,590萬美元,獲利率高達83%。在2001到2004年之間,哈雷也曾經三次出現公司主管在股價高峰期大賣持股的情形,結果後來公司都出現業績無法突破或股價下跌的局面。因此布魯斯坦等人的大動作,自然引起了華爾街分析師的警覺。財經資訊公司Thomson Financial紐約分行的資深分析師賈希姆‧哈斯比(Jaseem Hasib)指出﹕「當管理階層不約而同地大量賣出公司股票時,對投資人而言具有相當大的指標意義。」不過,哈雷一向以內部管理嚴謹而著稱,目前財務狀況也十分良好。該公司去年的收益率為36%,部份分析師預期今年將會提高到40%以上;哈雷去年的自由現金流量—亦即扣除所有支出之後的剩餘資金—高達10.4億美元,比前一年增加了36%,因此該公司近來一直在積極地購回股票並增加配息。去年第4季,哈雷的營收較前年同期增加了12%,突破15億美元大關;獲利則成長了9.7%,達到2.524億美元。雖然該公司2006年在美國國內市場的銷售量僅小幅成長了0.3%,但在國際市場的銷售量卻劇增了29.4%。
#@1@#目前哈雷最主要的海外市場在日本、加拿大和歐洲,最近並分別在中國和印度設立了代理商。儘管目前哈雷機車的確是馳騁在一條康莊大道上,但在地平線之後,卻有些令人憂慮的坑洞。美國國內市場的銷售額占哈雷公司收入的80%,因此這個部分的業績成長減緩確實令人擔心。哈雷機車可說是和嬰兒潮世代一起成長,因此該公司客戶的平均年齡一直在增長,目前已達到47歲。哈雷車主的典型特徵是:男性,年收入在83,000美元以上,大專教育程度。隨著嬰兒潮世代逐漸年華老去,而年輕的X世代和Y世代機車騎士則較偏好花俏的歐洲和日本製摩托車,因此哈雷的國內銷售量成長速度預料將會進一步放慢。為了吸引更年輕、更多樣化的顧客,包括女性騎士,哈雷甚至因此重新設計了經典款Sportster機車,減輕了振動感、並降低坐椅高度。儘管哈雷聲稱它在美國重型機車(亦即引擎排氣量在651 CC以上)市場的占有率約為50%,但根據美國機車產業協會(Motorcycle Industry Council)的最新資料顯示,該公司2005年在美國市場的整體占有率其實大約只有四分之一,略低於本田機車(Honda Motor Co.)在美國的占有率。
#@1@#哈雷面臨的另一個問題是該公司有越來越多的產品是透過旗下的Harley-Davidson Financial Services以分期付款方式賣出,以這種方式完交銷售額占公司總業績的比率,已經從2000年的21%升高到去年的48%。同時,哈雷為收回貸款所耗費的時間也有延長的趨勢,從2000年的69.5天拉長到2006年的118天,而且不良貸款的比率也增加到1.41%。哈雷的執行長齊默爾表示,為了因應當前競爭激烈的市場環境,公司不得不增加貸款發放量,以致收回貸款時間也跟著拉長。但資金管理公司Mesa Capital Management LLC投資組合部經理道格拉斯‧波拉特(Douglas Pratt)卻認為,貸款回收期延長,而信貸質量卻在惡化,已經構成哈雷公司未來的一大隱憂。波拉特以前也曾持有過哈雷的股票,但目前都已獲利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