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美國打噴嚏、全世界感冒」的不變信仰,在「227全球股災」瞬間翻盤!從外資圈的觀點看來,由中國A股一天之內跌掉9%所引爆的全球股市狂跌潮,至少透露出兩項訊息:一是政府政策在「人治」的中國股市扮演非常重要的角色,二是中國經濟影響力已非昔日吳下阿蒙,「只要打噴嚏,全世界就會感冒。」瑞銀證券亞洲首席經濟學家安德森(Jonathan Anderson)點出,全球經濟重心已「西風東漸」的關鍵點:當市場還在討論美國今年經濟是否軟著陸(soft landing)之際,中國還有辦法繳出9%至10%的年經濟成長率,背負著績效壓力的國際資金當然會往中國資本市場淘金,這是必然、也是不得不然的結果。
#@1@#有資金就有預期、有預期就有膨脹(inflation)機會、有膨脹就有泡沫(bubble)風險,這是經濟學硬道理。中國股市、特別是A股,就是在這波金錢遊戲中創新高,落入前摩根士丹利證券亞洲首席經濟學家謝國忠所擔心的泡沫預言中。當然,中國經濟與股市是否已走向泡沫,全球100位經濟學家大概有101種不同看法,花旗銀行台灣經濟學家鄭貞茂認為,現在談泡沫或許太早,但可以確定的是,當全球一片風平浪靜,市場安逸太久,突然一個謠言就會造成市場高度敏感,A股之所以第一個中彈,只是因為漲得最多,其實,若是換成印度、俄國、巴西這種大型經濟體,股市一天內跌了9%,都會造成全球股災。
#@1@#不過,這波由中國A股引爆的全球股災,確實讓世人見識到中國經濟體的影響力,在多家公股銀行相繼掛牌、吸引外資急遽匯入下,股市市值暴增,瑞士信貸證券中國股市首席分析師陳昌華在去年9月曾大膽預估,在50%的市值/GDP比例不變前提下,中國股市整體市值將從當時的6,320億美元大幅成長至2010年的1兆8,760億美元,他上個月將這個數字進一步提高到2兆2,590億美元。陳昌華認為,目前中國股市吸金狀況跟1980年代的日股很像,原因有4項:1、儲蓄率與外匯存底均高、蘊含著大量的資金動能;2、A股流通在外比率還是很低;3、市場預期人民幣還有升值空間;4、經濟仍處於高成長、且通膨低。就是這股陳昌華以「衝擊(big bang)」形容的資金洪流,讓中國外匯存底高居世界第一,並躋身全球第四大經濟體、伺機取代德國成為第3大;鄭貞茂認為,無論從經濟基本面、還是資金成本(cost of capital)角度來看,國際資金往中國資本市場跑,不會因為這次股災而結束,「現在出去得快、未來進來得會更快!」
#@1@#再看「中國打噴嚏、全球是否會感冒」的論述,摩根士丹利證券亞太區首席策略分析師伍德(Malcolm Wood)就曾不止一次指出,全球資金移轉速度非常快,過去主導全球資金脈動的七大工業國(G7)優勢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亞洲新興市場,也就是背後隱藏的龐大儲蓄資金,儲蓄率只要挪出一個百分點到股市,背後就代表900億美元的新資金,尤其是中國,這是這回「喊水會結凍」的主要原因。外資圈總喜歡拿1997年亞洲金融風暴來比較,鄭貞茂認為光是亞洲各國經濟體質就差很多,1997年當時不但亞洲外匯存底偏低,印度甚至還出現貿易赤字,因此外資一撤出就產生金融風暴;但2007年的現在情況不同,各國心態上已轉為「抑制過多外資匯入」,這代表亞洲各國央行具備「選擇外資」的條件。至於2006年5月讓全球投資人印象深刻的新興市場股災,鄭貞茂表示,導因於國際油價大漲所造成的市場恐慌心理,目前油價雖然仍處於高檔,但畢竟不像去年那麼高,若硬要與去年相提並論,也有點言過其實,但他點出中國等新興市場股市的「特性」,就是政府政策扮演非常重要的角色。
#@1@#在國際機構投資人眼中,中國股市、甚至台股都被歸納在「新興(或開發中)市場」範疇內,與美國、日本、英國股市等「已開發市場」不同的是,新興市場股市波動性高,而波動性來源,當然包括了企業財報透明度相對較差、企業獲利好壞差距大,以及最讓外資圈嘖嘖稱奇的「政策干預」。眾所皆知,中國A股之所以一天內暴跌9%,就是227當天盤中傳出中國將課徵證券交易所得稅的消息,事後雖證明僅是謠言,但外界也始終傳出消息是來自於中國官方的說法,這種羅生門的情境即便在台股都很難出現,更別說是資本市場已臻成熟的歐美股市,但中國人行在農曆年期間再度宣布調升存款準備率、卻出現年後開盤抑制不了股市大漲的現象,讓這項傳言多了幾分想像空間。外資圈雖然理性地不希望中國政府以政策的方式對股房市降溫,卻也感性地評估中國官方必須這麼做,鄭貞茂的描述很傳神:「現在干預或許只讓股市一天跌9%,要是到最後真的泡沫化,跌幅恐怕就不止9%了!」摩根大通證券董事長林照寰表示,中國既然已躋身全球經濟大國,當然知道政策制訂後對中國、甚至全球經濟將造成的影響,他寧可相信中國政府歷次所祭出的降溫政策,都是為了避免1997年亞洲金融風暴再度發生所做的預防措施,且同樣情況也發生在亞洲其他國家,如印度、泰國、印尼,也就是說,以中國為首的亞洲國家在進行經濟調控的手法上已是轉趨成熟。
#@1@#瑞士信貸證券亞洲首席經濟學家陶冬也信誓旦旦指出,有太多理由可以證明中國政府不會無緣無故強力打壓股市,其中最重要的是,資本市場的發展是中國重要的戰略布局,尤其是人大與政協兩大會議召開期間,中國政府不可能推出激烈的財經政策,因此,A股不會崩盤、而是再度往上走。從這次「227全球股災」可以看出,中國在全球經濟與資本市場的角色扮演,也讓外資圈對這個崛起中的強大經濟體有更深一層認識,這是最大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