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蛋,是非常平價且平常的食物,卻在此時躍上新聞版面,成為具爭議性的話題主角,最主要是來自於缺蛋危機。雞蛋的產地批發價從去(2021)年十月的每台斤33元,漲到今(2022)年一月的每台斤44元,三成的漲幅讓消費者大喊吃不消,如此隨手可得的雞蛋,為何會演變成奇貨可居?
稍具經濟學概念的人都知道價格與供需的關係,當供給減少時,價格就會上漲,供給增加時,價格會下跌。
玉米飆漲 蛋農成本大增
對於飼養蛋雞玉米佔75%飼料成本的蛋農來說,台灣的玉米九成以上都是靠進口,當疫情、氣候變遷、貨櫃到港問題齊發,導致國際玉米價格飆漲時,飼養成本大幅增加,按理成本增加就反映在價格上,就如經濟學之父亞當斯密所說的那隻「看不見的手」自然會運作。
但是,適逢過年節慶需平穩物價,不能讓通膨再升溫,政府為解決民生問題所釋出的「凍漲」美意,卻成為蛋農的沉重負擔。蛋農既然無法從蛋價上取得該有的利潤,就回到生產端來解決問題。從投資報酬率來看,先淘汰產蛋率低的老母雞,提高生產效率、降低生產成本。
淘汰老母雞 產能跟不上
只是蛋雞生蛋這件事屬與供給硬彈性,蛋雞從孵化到能開始下蛋大約需要五到六個月的時間,是無法減少時程的。蛋農現在去訂小雞,小雞都還來不及長大,無法立即加入產蛋行列,淘汰老母雞後的產能無法跟上,缺蛋危機自此產生。
一般說來,在民生物資的價格管制、牽涉到國家安全、市場面臨週期性的衰退或者低端產品產能過剩、發生大規模疫情的時候,政府會介入干預市場,但,政府在市場經濟上究竟應扮演何種角色?何時、何事該干預?又該干預到多大程度?一直是爭論的話題,處理不慎、考量不周全,就會適得其反。政府為與不為,都需要在位者用智慧解決。
猶記1995年兩岸飛彈危機時,台股從年初的七千一百點跌到八月的四千五百點,股市得以穩定的原因之一,是當時十四家投信都有國內股票型的封閉式基金,一旦加碼持股,市場就有信心,這是當年封閉型基金穩定市場的功能。
政府打炒房多年 沒打到痛點
可惜之後因國內股票型基金的淨值都高於市價,強迫投信公司以淨值接受投資人贖回,以至於國內封閉型股票基金全部瓦解,市場頓時失去一股穩定的力量。直到2003年,封閉式的國內股票型ETF上市,才恢復了市場該有的機制,至今ETF已然蓬勃發展。這也是政府介入干預的事蹟之一。
而另一個政府干預,牽涉更是廣,且效果有限。為了打炒房,央行與金管會都是以壓制銀行的土建融與房貸為主,但打房多年房價卻是越打越高,也被批沒打到痛點。
權益糾葛 稅基與稅率難解
尤其是最被詬病的土地持有成本太低,因地方稅屬於地方政府稅收,盤根錯節的地方權益關係致使稅基跟稅率都難以撼動,也成為推高房價的元凶之一。除了透過銀行管制信用工具之外,租稅、實價登錄再進化,甚或房仲業者的加強管理,應該都可檢討改進。
尊重市場機制或是政府干預,本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往往順了姑意逆了嫂意,就連經濟學家對此也是各有說法。亞當斯密認為冥冥中會有一隻看不見的手,指導人類的經濟活動;而凱因斯則認為政府應主動干預市場。數百年來,理論經過不斷辯證,已不只是真理,而是成為執行者用來說服大家接受其政策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