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頭白髮的成功企業家在台灣並不多見,台積電(2330)董事長張忠謀可以算是代表,另外一個則是大立光電(3008)的董事長林耀英,前年因為決策錯誤而自願剃光頭認錯的特力(2908)董事長何湯雄,其實也是個滿頭白髮的企業家。不過,何湯雄指著自己的小平頭說:「我這個是少年白,而且我染髮,」在近期特力屋的電視廣告中,何湯雄當起了公司形象代言人,看到他頭頂已經長出頭髮,顯然,他已經彌補了當年決策錯誤,因為,他當初說,財務如果沒有補救回來,頭髮就不讓它留起來。
#@1@#說到企業決策錯誤而勇於認錯的老闆,除了何湯雄算是有GUTS(膽識)之外,研華(2395)董事長劉克振當年因為衍生性金融商品操作失當,讓公司財務出現問題,他發表一封對內公開信表明自己的錯誤,因為公司的業績其實不錯,社會對他的苛責不高,如今,研華已經走回過去賺錢的老路,這件往事,也沒有人願意再拿出來塞牙縫。林耀英也是個會承認錯誤的企業家,不過,他的道歉卻讓人感到莞爾,2004年,大立光電前3季的每股稅後盈餘交出了9.62元的好成績,但是卻因為第3季毛利率下滑到47%,而讓林耀英在第3季法說會上,不斷用台語「見笑」、「漏氣」的自嘲,並在法人面前坦承「財報不如預期都是自己搞砸了」,當場的法人沒有給他責難,反而有人給他掌聲,因為他「坦白得可愛」。當時,林耀英太相信市場的樂觀預期,另外,在品質上無法令客戶滿意,所以,讓業績出現下滑。不過,去年大立光還是繳出了10.48元的每股稅後盈餘,「賺1個資本額」的公司,當然依舊受到市場認同。
#@1@#今年已經72歲的林耀英,其實是在47歲才「改行」當老闆的,他是中興大學的傑出校友,學的是化工系,畢業後,跟著當時社會認定的潮流,找到公家機構的鐵飯碗,然而,公務人員規律式的作息,卻不是他想要的,在偶然機會裡,轉進了美商公司,後來更被延攬到德商保勝(Bosch)光學擔任廠長,林耀英回憶道:那個時候,我已經40多歲了。因為德國人對於工業品質要求完美的態度打動了他,德國人對於公司治理的控管也啟發了他,而他12年的外商資歷,練就了一口流利的英語,也學會了跨國企業的管理模式,眼見德國光學產業的發達,以及日本光學產業的興起,他認為,台灣應該也會有機會在光學領域裡擁有自己的天空,所以,「像是武俠小說裡的任督二脈被打通一樣,」一位跟隨林耀英多年的資深員工這樣表示,於是,大立光學成立,那年林耀英47歲,頭上已經有些白髮了。如果,要林耀英回味公司成立到現在,讓他印象最深刻的事情,他會停下來思考很久,不是想不起來,實在是太多了,大家耳熟能詳的包括他提著4卡皮箱打天下的毅力,另外,他一個月生活費只有5千元,用最儉樸的生活模式管理公司,然後「擠」出公司50%以上的毛利率......,這些讓他品嘗回味的記憶,點點滴滴的烙印在心頭,也因為這樣的堅持,大立光才在股票上市之後,受到市場法人的認同。
#@1@#但是,大立光最讓人印象深刻的則是,20多年來,這家公司沒有賠過一毛錢,財務主管也說「我們沒有跑過三點半的紀錄,」從1996年開始到2004年,除了1998、2001年分別出現9.11元、9.04元的每股稅後盈餘之外,其他7年時間,每年的每股稅後盈餘都超過10元以上,平均毛利率更是林耀英驕傲的地方,4成以上是「最基本」水準,5成以上毛利率則是他的一貫目標。法人過去用「未經雕琢的鑽石」來形容大立光,林耀英嘴上說是大家抬舉,其實內心中當然是相當高興,47歲轉行創業,拿著百萬元資金投入光學市場,有人笑他傻,放著百萬年薪不要,但是,不服輸的個性讓他打拼了25年之後,在光學領域中占有一席重要地位。對於明年的景氣,同是光雄3雄的亞光(3019)董事長賴以仁、今國光(6209)董事長陳慶棋等人,都認為業績能維持30%的成長空間,但是,林耀英則說,大立光上市以來,從來沒有在集中市場籌資過,未來也不打算這麼做,所以,不必作預測。一家值得投資的好公司,除了業績要好之外,老闆的自信,也是重要的評量標準。
#@1@#林耀英47歲創業,當時的資金並不是那麼雄厚,為了開源節流,他幾乎都是早上5點就從工廠開車出發,開始拜訪相機工廠,太陽還沒升起就出發打拼,月亮高掛的時候回到工廠,他還必須趕緊爭取國外大廠訂單,因為時差關係,台灣的黑夜是國外的白天,他開始寫信給國外大廠,希望能爭取到訂單。全球各大光學展覽更是他促銷自家產品的最好機會,可是,財力有限、又節儉的他,總是將隨身帶的4個黑皮箱,裡面裝著自行研發出來的鏡頭產品,在會場一隅就地打開皮箱展示,林耀英自嘲,那個情景就像現在的路邊攤一樣,箱子一打開,產品就在裡面,立即可以開始做生意,不過,這樣的點滴,也讓世界光學廠商開始注意到他的存在,柯達(Kodak)訂單就是這樣鍥而不捨的精神,成為大立光的客戶。至於說到林耀英的生活費,他自己說他一個的生活費不到5千元,他笑說是自己很「摳」,不過,事實上,則是他忙到沒時間花錢,一個公司負責人,如此忙碌的為事業打拼,投資人當然就可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