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投資界人暱稱為Mike的鄭明祈,自進入資產管理業以來,一直執行最前線的任務,接觸了很多客戶,包括金字塔頂端的投資者;也廣泛接觸金融通路上至銀行總經理下至櫃檯後的理專。臺灣在過去15、20年共同基金蓬勃發展下,他普遍發現,這行業裏的銀行理專、證券業務員、壽險顧問等優秀從業人員,在巨大工作壓力下,對專業知識有很高的渴求,卻又不得其門而入。值此職業生涯轉換之際,把他一直關心的議題,包括自己在投資上所遇過的挑戰、在政大公企中心上「總體經濟理論與投資實務」課程與學生的互動,以及歷來無數演講中群眾所面臨的疑問,利用時間,把這些想法整理成《財富管理七講》一書,算是對於過去職場體驗的一個詮釋及交代。
#@1@#鄭明祈解釋:「一開始,我的心願是希望把過去所舉辦、引起相當回響的論壇系列的演講內容重新整理。」後來寫作過程中卻發現,恐怕得著墨更多在基礎的學理,先講清楚,在投資應用上才可能更得心應手,也因此寫作內容才慢慢地轉變成大家現在所看到的7個題目。關於凱因斯,市面上其實並不缺其傳記,但鄭明祈在本書的一開始堅持涉入這個範圍,最主要的動機倒是希望能利用多個經濟學家思想的內容,一方面去說明上一個100年經濟發展的背景,二方面,鄭明祈認為,其實瞭解凱因斯或傅利曼的思想及其對我們所生存的經濟環境的影響,比閱讀其傳記故事要來得重要的多了。「投資,到後來一定程度而言,都是作為一個旁觀者。」旁觀市場參與者持有籌碼的情況;觀察政府為了改善經濟困境的大環境所採用的經濟政策,瞭解政策「動機」的同時,也嚴格的評估可能達成的政策「效果」。「然後在這些變數當中,找到它可能投射於金融市場中的可能影響--不管是正面或負面,進而做出投資上的決策。」鄭明祈把他最寶貴的經驗談,毫不保留的貢獻給讀者。第二章則是談到在上課或演講時最引起聽眾注意力的「多頭自創毀滅」這個有關市場籌碼本質概念的細節。而書中對新興市場發展之探討,更可印證我們在課堂所學經濟理論的價值,而不只是在未真正瞭解理論下,抱怨理論無用。「這本書也許不完美,有些觀念讀者也許因初次接觸而備覺挑戰。」譬如,書裡從馬可維茲效率前緣的基礎觀念,接著漫談機率分配概念的重要性,緊接著急轉直下行為金融學一章——帶出與傳統效率市場完全對抗的學術意見;這是有著非常精闢觀點對話的兩章。由於它仍在發展,部分內容甚至尚未見於經濟學教科書。目前為止,這些觀點在實務上及學理上未必有一個最後答案,可是,「如果從業人員或嚴肅的投資者,甚至是大學、研究所裡相關領域的學生,能夠透過閱讀本書,更清楚自己所作的工作、或所學的知識,在整個學理以及實務上所扮演的角色。」鄭明祈語重心長的認為,「這才是最重要的」。經濟學家多說自己不涉入政治,但事實上,經濟學是政治學衍生的一部分,是沒辦法完全抽離於政治觀察之外的。既然身為一位經濟學家,問到鄭明祈對於政府經濟政策的期許,他淡淡地說道:「對於任何現代政府,經濟學家對其最基本的要求應該是在談其經濟政策之前,先談廉與能。廉是最基礎的道德水準,能是效率的最高要求。」
#@1@#鄭明祈習慣性的為自己的話嚴格定義,就怕別人輕忽帶過。「在談政策要求前,需期許政府先完成這兩種最基礎的功能。現階段國內政黨在很多大政策上的意見是極度分歧的,如何從中找出共同點是目前所需。適度的開放是有絕對需要的,它會影響臺灣未來的經濟規模。歷史上,沒有一個一直強調內縮、強調本土的經濟體,可以禁得起考驗,並在目前這種急速發展的國際經濟中生存。」鄭明祈從自己最喜愛鑽研的歷史角度舉例。2,300年前,希臘絕對是歐洲當時文化層次最高的代表,卻被後起之秀——羅馬所取代,羅馬體制甚至還成為當時世代中,整個歐洲的主流。深究其結果,羅馬之所以能夠成就霸業,是因為其採取開放的系統,即便是被羅馬打敗的敵人,只要願意按這個國度的規矩行事,都是被接納的,都擁有相同的基本權利;在之前的希臘,這些人只能成為奴隸。羅馬的強盛,是由這些個體經濟與總體的社會制度所共同產生。「這也是我為何在最後兩章書寫歐盟的原因,即使我已預知,這樣的題目跟寫法是不討好的。」自1950年代以來,歐洲為了創造全世界最大的人造政治經濟體,費盡各種努力。在政治、經濟、技術、軍事、文化皆異的背景下,鄭明祈認為,經濟學家的任務之一,是站在理性的制高點上,幫大家點出面對議題的態度;如果非要在某些意識形態上多所爭執而非積極尋求共識,再多的50年也無法成就歐盟。
#@1@#所以,透過認識公共財理論,以及整個歐洲的治理體系,我們可以瞭解,未來兩岸合作、甚至是亞盟的成立,亞元的流通,也並非是絕對不可企及的夢。最好的例子擺在眼前,歐盟統合了不同的國家,其政治及經濟地位因而更強大,受惠的是老百姓。再往前推,美國的聯邦制成就其為第一強國,也是一樣的道理。「如果讀者能瞭解我的苦心,則不僅彰顯了經濟學思考的實用性,也是經濟學理論應用對於國家發展的一點幫助。」從言談中,隱約看出鄭明祈賦予自己寫作本書的深層動機。從事金融業十多年來,鄭明祈遇上任何難題,都不假手他人,設法自己去尋求問題的答案。他耗費半年的時間,把在腦海裡盤桓了5、6年的問題,從開始動筆到整個架構出來。由於想要講的東西太多,但因篇幅有限;把這些東西用很有邏輯的方式鋪陳出來,是一個很大的挑戰。所以,鄭明祈只能在架構好的框架中去論述,至於其他遺珠之憾,就等下次另一個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