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竹科,半導體業與面板產業,絕對是人人搶破頭的好工作;現在,政府多年前大力鼓吹、名列兩兆雙星計畫之一的生技產業,也成為眾多年輕學子們追逐的新目標。
#@1@#位於竹科的力行五路上,有一家生技公司,一點都不比曾經登上股王的茂迪、大立光遜色。在台灣生技圈,一提起「五鼎」,幾乎所有人都會說:「就是國內第一家上櫃又會賺錢的生技公司。」當別的生技公司還在賠本研發產品時,曾是清華大學分子生物研究所創辦人的董事長沈燕士,就率領著五鼎的員工們,成為台灣第一家運用生技酵素感測(biosensor),通過美國FDA(食品藥物管理局)認可的生技公司;也是繼羅氏、拜耳、亞培後,全球第4家有能力以電化學法研發血糖檢測技術的公司。或許,很多人還不知道什麼是生技酵素感測,簡單的說,就是只要運用一滴指尖血,透過與試片上酵素的反應,進行導電,便能藉由電極反應得知血糖變化,查探出是否有糖尿病;這個方法比起過去運用驗尿的檢驗方式,不但準確度來得更高、時間也更短。雖然只是一個看似簡單的方式,卻花了沈燕士將近10年的光陰。穿著輕便的襯衫,滿頭白髮的沈燕士講起話來,就像是親切的鄰家老伯;提起當年投入生技產業的景況,他顯得特別有精神,「當時,台灣根本沒有人注意生技市場,」沈燕士回憶說。
#@1@#38歲之前,沈燕士一直待在學術界;在清大的8年光陰,他與學生們始終沒有機會將理論活用。1981年,幾位從美國回台的同學,和他討論起是否有創業的想法,本來就想學以致用的沈燕士,毅然決然的辭去教職,投入台灣還相當陌生的生技路。沈燕士想起當年的勇氣說:「當時,只想著如何把自己在實驗室裡的豬、牛、雞的動物試劑商品化,拿來賣錢;結果,根本不是這麼簡單。」80年代的台灣,幾乎所有產業的資源都放在電子科技;所以,沈燕士也必須從電子、機械、光學等儀器設備開始發展。因此,幾個夥伴拿了50萬元出來創業,成立了三泰公司,專門設計、代工高單價的血液分析儀。因台灣在生物基礎科技上始終受制於人,沈燕士只好一邊做儀器代工,讓自己能夠生存,另一方面,也投入資金在生物試劑的研發上,就在三泰位於台北的辦公室裡,一個專門研究生物試劑的8人研究團隊,正是今日五鼎的前身。花了3年的時間,第一個生化酵素試劑產品終於問世。1997年,這個隸屬於三泰的生技部門終於獨立成為五鼎生技;同年12月,獲得竹科管理局通過,取得進駐竹科的執照。
#@1@#有了第一個產品後,沈燕士開始單槍匹馬地到世界各地找客戶。在歐洲、美國的生技展上,幾乎一面倒都是藍眼、金髮、白皮膚的面孔,卻只有沈燕士一個東方人,坐在小小的攤位上,擺放著剛剛做好的生化酵素試劑。經過的歐美買家非常好奇,紛紛走向五鼎的攤位,大家都以為他是日本人,「因為,當時除了歐美的藥廠之外,只有日本人有類似的產品,沒想到台灣也會做,而且更便宜」,沈燕士回憶起當年,在德國拿下第一筆訂單。從第一張訂單入袋,五鼎開始一路賺錢。幾年下來,幾乎年年的每股獲利都超過2元,原因很簡單,沈燕士只做台灣第一的公司。沈燕士說:「雖然,我們無法做到世界領先,但是,至少要擺脫台灣人習慣me too(跟風模仿)的生意模式。」就以2年前,順利拿下德國大廠拜耳血糖測試儀的代工訂單來說,便花了五鼎將近2年半年的時間。一開始,拜耳在全世界挑選了19家的供應商,但經過了三輪的淘汰,五鼎不管在技術、成本、品質、流程與生產效率上,都得到拜耳的認同。就以一個簡單的包裝來說,五鼎的包裝工程,必須要完全保護員工的安全;過去習慣用上下垂直式的包裝機器,很可能不小心砸傷員工的手;為了通過拜耳的認證,沈燕士特別設計了有光學監測的包裝機,防止任何意外發生。「要得到大廠認同,不光是靠價格,更重要的是要能讓他對你的管理能力放心」,沈燕士仔細分析。就算拿到了拜耳的大訂單,也不代表得到了鐵飯碗。更重要的是,必須開發出更多更新的產品;同時,也要不斷的讓自己的產品,在同樣的品質下降低成本,才能維持長期的夥伴關係。沈燕士表示:「就算五鼎不做,其他的競爭對手也會做,與其留給別人機會,不如自己先做好。」
#@1@#未來,五鼎面臨的不單單是島內的競爭,挾著龐大內需市場的大陸生技業者,更是五鼎的潛在威脅。根據沈燕士觀察,過去2年,大陸的生技廠商不論在營收或是數量上,都以倍數成長,台灣的生技業者不能把資源集中起來,放在對的市場上,很可能就會被對岸淹沒。過去幾年,政府聽很多歸國學者的建言,大量投入醫藥研發,就是沈燕士憂慮的問題。他語重心長的表示:「雖然,醫藥市場每年高達6千億美元;但是,一顆藥的研發耗時5到10年,開發成本高達15億美元,台灣究竟有多少資源可以浪費?是政府必須好好思考的。」就以五鼎本身來說,沈燕士目前已經鎖定包括農業生技與環保生技兩大市場,像專門替家庭檢驗農藥殘餘的檢驗試劑,就已經進入研發最後階段;不久的將來,會成為五鼎另一隻獲利金雞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