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2007年之交,在台灣播映的好萊塢電影中,廣告宣傳最密集的當屬《龍騎士》(Eragon)、《夏綠蒂》(Charlotte's Web)兩部片;不少電影觀眾知道這兩部電影的原著小說曾分別在2年前與4年前印行過,但絕少人記得這兩本原著小說都由台灣的少女黃可凡所翻譯;翻譯兒童文學經典名著《夏綠蒂的網》時,她只有11歲、還在讀小學5年級,翻譯大部頭小說《龍騎士》時,也只是個13歲的國中女生。14歲時,黃可凡與母親滕怡光共同翻譯成長類書籍《少年大不同》(Wising up:A Youth Guide to Good Living);今年1月,15歲的黃可凡再度翻譯出版電影《夏綠蒂的網》相關圖文書,包括《電影大發現》、《榖倉來了新朋友》、《完美的形容詞》,已為自己賺進數十萬稿費,堪稱台灣最年輕且搶手的翻譯家。令人更感驚訝的是,現在就讀新竹女中1年級的黃可凡是土生土長的台灣女孩,沒住過英語系國家,也沒讀過美國學校,跟同年齡學生一樣成長,也像一般高中女生般,煩惱課業成績與青春痘,喜歡看電視節目「名模生死鬥」,接受訪問老半天擠不出幾句話,回答總是用單字,正在學打網球的她唯有談到偶像美國網球明星羅迪克(Andy Roddick)時,話匣子才略為打開。
#@1@#在日本與村上村樹齊名的作家村上龍,提倡青少年應該在13歲時便立定人生方向,否則未來想成功將愈來愈困難;村上龍的話並非危言聳聽,因為王建民、詹詠然、周杰倫等人都在13歲之前,決定了要一生投入的志業與職業,所以才能比別人更早成功,《龍騎士》的作者克里斯多夫‧鮑里尼(Christopher Paolini),出版此書時也只有15歲,在文壇的未來頗令人期待。「黃可凡不是天才啦,不過她做事比一般人來得更專注。」15歲的黃可凡以擁有足以安身立命的翻譯才能,不少人認為她是英文天才,但滕怡光認為,女兒的英文只比一般人好一點,但優點是從小做任何事都十分認真,「而她可以做翻譯,是因為她的中文還不錯,她翻譯的書,主要讀者都是小朋友、青少年,她的文字比較接近他們的慣用辭彙。」
#@1@#不過,黃可凡的家庭比起大多數同儕確實較為優渥;父親黃凱風是交通大學電子物理系教授,母親藤怡光在工研院服務,兩人都是台大校友。目前住在交大宿舍的黃家,鄰居都是交大教授,而謙稱在校成績「還可以」的黃可凡,其實一直維持全校前幾名。對於學英文的起點,黃可凡最早的記憶是在幼稚園,「那時是讀幼幼書,媽媽將一篇篇英文故事念給我聽。」滕怡光在記述家庭歷史的書籍《不是天才 可以平凡》中回憶,在黃可凡小時候,她便延請美國老師來家中教學,不過家中卻是純中文環境,不像許多高學歷家庭刻意營造英文環境,爸媽每句話用中文說一次,還得用英文說一次。不過,滕怡光請來的外籍英文老師,不是欠缺教學技巧,就是家庭、身體發生變故或太過忙碌,最後她還是讓黃可凡進入兒童美語補習班,她認為,這些外籍老師奠定了黃可凡英文發音的基礎。而黃家還有不少朋友所送的二手英文故事書,滕怡光一開始陪著女兒讀這些書,後來她偷懶不再陪讀,但黃可凡依然一邊查電子字典,一邊興高采烈地閱讀這些書。
#@1@#在黃可凡11歲那年暑假,滕怡光因為工作太過忙碌,所以沒幫女兒安排參加夏令營,由於擔心女兒待在家裡太過無聊,靈機一動要她從家中眾多英文故事書中,挑選一本翻譯成中文,只要翻譯一個章節便可得到100元的獎賞,黃可凡覺得這個「遊戲」相當有趣,開始從書堆中找書。而黃可凡挑中的書便是《夏綠蒂的網》,原因是這本書在他們家就有好幾個版本,分別由不同朋友先後贈送,但並不曉得這本兒童文學經典的作者,正是美國知名度極高的散文家、作家懷特(E. B. White),也不知這本書曾獲選美國兒童文學名著之首,在世界已銷售超過1000萬冊。懷特創作的童書作品不多,因為他寫作童書純粹只是為逗姪女高興,但他所寫的3本童書都相當有名,也都曾改編成電影,另2本分別是《天鵝的喇叭》(The trumpet of the swan)、《小不點蕭斯特》(Stuart Little),後者即是電影《一家之鼠》的原著。滕怡光起初覺得《夏綠蒂的網》的文字程度,對黃可凡來說太過困難,希望女兒換一本書來翻譯,但黃可凡卻極為堅持,前後只花了23天便翻譯完全書,寫了5萬多字,她看了女兒的譯稿之後,驚訝女兒翻譯的文字相當生動有趣。更有趣的是,黃可凡持續翻譯的動力,竟是「這樣賺零用錢真輕鬆」。愛女心切的滕怡光樂得將女兒的譯稿向朋友展示,而在朋友的鼓勵下,她鼓起勇氣向出版社投稿,結果這本名著的中文翻譯版權正處於空窗期,亦即舊版權已到期,而黃可凡翻譯的《夏綠蒂的網》便讓聯經出版社有機會取得新版權,也讓自己的翻譯著作得以印行,完成童年喜歡自製手工書的她出書的夢想,也開啟了繼續翻譯《龍騎士》與其他書籍的契機。
#@1@#「《龍騎士》一開始頗為枯燥,生字超多,還蠻難翻譯的。」由於黃可凡還是學生,只能利用假日、寒暑假翻譯,經過一些時間的考慮,以及母親的允許下,答應聯經出版社接下翻譯《龍騎士》的邀約,雖然《龍騎士》文字多達30多萬字,而她僅花了7個月的時間便將此書翻完,速度不輸於翻譯名家。「以後,如果有機會仍打算繼續翻譯書。」黃可凡雖然英文成績不錯,但未來卻不想讀外文系,而是想與父親一樣走向理工領域,而也許她可望魚與熊掌兼得,成為一位在翻譯上卓然有成的科學人,替台灣引介更多寶貴的知識與想法。